北梁出事了。
當朝正二品尚書右仆射陳海死在家中,一劍致命。
前門殿中。南宮揉著太陽穴,兩眼埋在掌心,似乎萬分疲倦。如果不火速找出凶手,隻怕朝廷中,人人自危,那麼最可怕的結果將不僅僅是死了一位朝廷大員,而是會動搖整個北梁的根基。
“全城戒備,從今天起,羽林軍一分為三,分批值班,晝夜不停。”她喝了以後清茶,“另外,紅葉他們加派衛將軍林澤一同出行,攜我天子令,去迎接趙然一行。還有,傳朕諭旨,召上柱國南宮項問進京調查陳海之死。”她歎了一口氣,“你,下去吧。”
“是。”
再無聲響,滿殿寂寥。
“你聽說陳海的死訊了嗎?”沉寒正在栓馬。
“聽說了,我覺得這件事和畫中人有關,畢竟不管怎麼說,都太巧合了,不是嗎?”
“那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和之前的一場局有些像?”沉寒問。
“哪場局?”
“三十年前南聖孔昭打的那手破空局。就是南魏的那場遼城守衛戰,逼死當時老狼君的那手局。當時他親自奔襲狼族後方,擄走狼族公主,還抓走狼族一個不起眼的五品小官,這樣一上一下兩個人,弄得狼族人心惶惶,不攻自潰。”
“你說,南聖是幕後黑手?”
沉寒看著紅葉:“人長得挺俏,怎麼腦子這麼整?難道就不會有人模仿他來這麼一出?先是你遇刺脫險,而後陳海死訊。隻怕那個人對你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你還是不要走的為好。”
“切,說了這麼久,你不就是不想讓我跟你去嘛,告訴你,我還偏要去。我八歲那年指揮三千北梁甲,擊潰西涼五萬大軍,十歲時對陣東吳軍師徐渭,以黑白兩子為兵,猶勝他一籌,十三歲……”
“夠了夠了,你行,你厲害,可以吧。”沉寒一臉黑線。
“報紅葉將軍,皇上下旨,由衛將軍林澤一同出行。”有人到馬廄傳達消息。
兩人停頓。
“林澤?那個小白臉兒?”沉寒問。
“這……”報信的人一時語塞,“沉少爺,這話說的……”
“林澤?那個小白臉兒?”紅葉問。
“額……”無話可說。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沉寒的嘲諷來得更讓人無奈的,那一定是紅葉加上沉寒的嘲諷——全北梁兩個勢力最大,後台最硬還最不要臉的人。
“哦,對了,我說,你知不知道關於陳海的死的消息?”沉寒終於言歸正傳。
“嗯,好像聽說陳大人的右眼被挖走了,死相挺慘的。”
“哦?右眼?凶手要挖他的右眼幹什麼?”紅葉問。
“等等!你說右眼!”沉寒腦中閃過一線可能,“那麼他的左耳是不是也沒了?”
“是啊是啊,怎麼,沉少爺知道些什麼?”
沉寒兩眼一眯:“行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紅葉走過來:“怎麼了,你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沉寒解下包袱:“我在這幅畫的背麵發現了一幅塗鴉,上麵的人就是這樣。”他攤開拚湊好的畫,又將畫翻過來。一個簡筆的人儼然在畫的背麵。“我當初一直在看這墨女圖,覺得她的手指向畫的裏麵,這很不對勁,結果現在就聽到陳大人的死訊,死法與這個一模一樣,我懷疑,這才是畫中人破壞這幅畫的目的,或者說是她到墨堂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