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條大河波浪寬(1 / 2)

沉寒一行,是跟著官船出發的,渡口的官員見到徐州牧親筆的書信,對他們,自然是照顧有加。

“我說沉寒,你有沒有讀過一首詩,遙河遠上白雲間那首?”紅葉問。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沉寒回答。

“對,我曾經聽南宮姑姑說起過,她的父親,就是我爺爺曾經請宮廷書法家為他寫這首詩,結果那個人少寫了一個‘間’字。”紅葉嘻嘻一笑,“你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沉寒白了她一眼:“還能怎麼樣,在皇帝麵前寫錯了詩,死罪咯。”

紅葉笑得更厲害了:“沒有!他對我爺爺說,他重新填了一首詞:遙河遠上,白雲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怎麼樣,是不是好詞。”

沉寒嘖嘖讚歎:“這個人,很機智啊。他是誰啊?”

“南宮項,現在的上柱國,他原來不姓南宮的,是我爺爺給他的賜姓。”紅葉倚著船舷。

“就是那個進京斷案的那個?”沉寒看著紅葉的頭發散著,隨風吹拂,河上的涼風拂來淡淡的發香,他微微有些晃神。

海日生殘夜。

雄渾浩闊的一輪圓日在沉寂了一晚上之後,開始蓬勃爆發。

紅葉與沉寒乘坐的是半夜的船,此時大概已經行舟一兩個時辰,恰是日出時分,他們站在船舷邊,後麵是正在熟睡的林澤與徐熙。

“嗯,就是他。”紅葉將一縷黏在嘴角的碎發捋開,收到耳朵後麵,淺淺一笑。

沉寒癡了一會兒,然後又很不好意思地捂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耳根,已是通紅。好在紅葉此時正看著遠處那若隱若現的河岸,並沒有察覺這一切。

“是快到岸了麼?”紅葉問。

“還早嘞,小姑娘。”一名身穿軟甲的士兵提起昨夜放下去的網,裏麵是兩條鮮活亂蹦的魚,原本無精打采的士兵一下子來了精神,“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隻知道這種河岸是假的,看上去很近,其實很遠,唉,說不清楚,反正還很遠就對啦!”

“是這樣嗎?”紅葉若有所思。

沉寒總算恢複了原本的貧嘴:“笨,你沒有讀過《墨子》嗎?裏麵說的很詳細啊。這是一種虛像啊。”

“哎,還是這位小夥子懂得多,老兵我,就烤魚去咯。”士兵似乎因為今天撈到兩條大魚,興奮不止,沒有和沉寒計較,反而興衝衝地跑到一邊生火。

“殺!將!”一旁竟然叫喊聲呼天憾地。

“好棋!”隻聽見“啪”的一聲,木質棋子重重地落在棋盤上,砸出微微的小凹槽,“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退,這個子,我看你換是不換。”

那個人一看這局勢,換子之後必定是和棋,若是不換,自己反而劣勢,眼見原本可以贏的棋變成了和局,竟然兩手攪亂棋盤:“和棋和棋!這局和了,再來一局!怎麼一直都是和局?我就不信這個邪!”

這邊的老漢便捋捋胡須,“哈哈”一笑:“來,輸的請喝酒!”

那個便道:“劉老三!我若輸給你,便是再加一壇酒一碟下酒菜也沒問題!”

這時,烤完魚的士兵也捧著香噴噴的烤魚坐在一旁:“來來來,你們慢慢下,贏的人,我請吃魚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