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淩帆,你到底還有沒有點良心?”
“威武候不惜以貢獻屬地才為你求取了一個楚大師的弟子名額,隻要你通過考核就能夠得到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我卻沒想到你這樣不知珍惜,真是太讓人失望。”
“我真的很不明白,威武候路海川名震七方,四海稱頌,是我古麟皇朝的中流砥柱,怎麼會有你這樣不爭氣的兒子。”
思緒間,柳輕舞的嬌叱在路淩帆的耳邊響起。
她叉著腰,一隻青蔥般的玉手斜指著路淩帆的鼻尖,俏臉上的溫怒仿佛要滴出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這通劈頭蓋臉的責罵毫不留情。
路淩帆明顯是怔了一下。
但很顯然,這樣的驚愣在此時此刻明顯是不合時宜的,路淩帆平靜的淡笑直接被曲解成了不明事理的傻笑,落在柳輕舞的眼中更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表現。
“真是傻子。”
柳輕舞見到自己這般怒斥之下,眼前這位威武小侯爺依舊如同癡傻般一言不發,她不禁秀眉微皺,神色頗有些懊惱。
楚大師是古麟之都首屈一指的陣法大師,地位超然。
多少人想要見楚大師一麵都十分困難,更不要說有幸成為其弟子了。
在柳輕舞看來,威武候路海川就算是古麟第一王侯,但是能夠為了路淩帆這個速來癡傻的兒子爭取到這樣一個大師弟子的名額也並非那麼簡單,。
可誰知。
麵對這樣一個無比重要的時刻,路淩帆卻偏偏交了白卷。
那等於放棄了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雖然她早就知曉眼前這一位威武小侯爺是不堪造就的庸才,卻沒想到這位小侯爺竟然如此不堪。
虎父犬子。
他怎麼就體會不到威武候的良苦用心?
“跟他說這些幹什麼?柳師姐,為了這麼個傻子耽誤工夫根本不值當。”
“威武候也算是我古麟之都首屈一指的王侯,但是將門犬子,這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實。莫非師姐以為給他這個機會,這個傻子就能夠完成老師的考核,成為記名弟子不成?”
柳輕舞劈頭蓋臉的痛罵剛剛落下,又一個聲音怪腔怪調的插了進來,一個青年慢悠悠的抱著雙臂走了過來,他眉眼高抬,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
“方少書,你少添亂。”
柳輕舞正在氣頭上,見到這青年如此不留情麵,直接嗆了一句。誰知,這青年卻不以為意,反而帶著些許恭謹,不過他望著路淩帆的眼神卻是有種莫名的輕視。
“嘖嘖,殿下,我這可是為你分憂,這小子什麼風評你不是不知道,你還勸解什麼?”
“哎,要我說,威武候這一脈從他便是廢了。就算威武候給他爭取了楚大師的弟子考核機會,他也把持不住。”
方少書打量著路淩帆,揚了揚手中空白的考卷。
那是方才路淩帆交上來的答卷,楚大師是古麟之都首屈一指的陣法大師,評卷這等小事定然不會自己來做。
方少書是正式弟子,自然有權利過目。
這一份是基礎考卷,題目並不難,甚至可以說是簡單,不過這位威武小侯爺都答了些什麼?
一個字也沒有。
方少書忍不住,險些笑出聲來。
就算威武候聲威日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
還不是後繼無人。
方少書口中的嘲笑很尖銳很刺耳,但這一次柳輕舞卻是難得的沒有開口反駁,隻是搖頭一歎,心中同樣很為威武候感到不值和惋惜。
威武候路天雲將門稱雄,是古麟皇朝的中流砥柱,何等英雄人物,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蠢貨。
方少書目中的鄙夷和嘲笑,柳輕舞麵上的怒其不爭,精彩紛呈,如世間百態。
這樣的場景落在眼中,路淩帆不禁啞然失笑,他這才想起如今自己究竟身處什麼樣的境地。
當日,自己不甘屈服古幽界碑的鎮壓之下,一縷殘魂逃出生天。魂魄飄蕩,轉世在一座名為古麟的三品皇朝中。
他如今的身份乃是古麟皇朝第一王侯威武侯之子。
不過因為魂魄殘缺的緣故,路淩帆僥幸逃離界碑之力,但也隻能陷入沉睡,就算轉世的孩童也是靈智不開,終日裏昏昏沉沉,癡癡傻傻。
若是換做他人恐怕早就嫌棄了。
偏偏,這一世的父親威武候路海川卻對路淩帆更加厚愛。
路海川為了保護他,不惜屈身相求,求得古麟唯一的陣法大師網開一麵,給自己一個能夠成為其弟子的機會。
卻不想,因為神魂不在的緣故,自己未曾灑下一片筆墨,交了白卷,從而惹出了眼前的笑柄。柳輕舞便是因為自己浪費了父親辛辛苦苦換來的機會而感到惱怒,怒其不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