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裏”紫妍蹲下身子,將鄭寬的頭微微抬起,“額頭還有明顯的撞擊痕跡,很可能凶手當時假意扶著鄭寬到衛生間,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將他的額頭與這玻璃鏡子,直接來了個親密接觸。”
蘇然直愣愣站在紫妍身邊,眼神完全被她胸前那一抹雪白吸引了。紫妍今天穿著一件雪白色襯衫,外麵是一件亮灰色大衣,很是清純亮麗。
無意識的舉動瞬間讓蘇然尷尬不已,他燦燦摸了摸鼻子,趁著紫妍沒有察覺,連忙回答:“我猜到他們是熟人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其中四個之一。”
“鄭寬當時的狀態一定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意識也很模糊,之所以抓到了凶手衣服上的紐扣,估計也是意外。隻不過這腳印,我還是感覺很奇怪。”
這確實有些奇怪,蘇然很同意紫妍的說法,“凶手在殺死鄭寬之後,顯然還逗留過,不至於會犯下這麼粗淺的問題。除非過於擔憂了,隻是,從鄭錢的死,到這一係列的舉動”
蘇然還是有所保留。
至於更深入的屍檢,紫妍也需要通過工具來執行,在這窮鄉僻廊的地方,確實比較困難。索性穆紫衣也在趕來的路上,隻要她一到,蘇然就可以繼續留在村裏調查別人。
而紫妍和紫衣兩人,就可以展開自己的工作。
現在呢?蘇然決定去一趟村長鄭坤家中,都說知子莫若父,對於自己的兒子,這位同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父親,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再者,有些事情,也需要他幫忙。
農村雖然相對城市,經濟和科技落後許多,可他們民風都相對淳樸,做事情也很是有效率。鄭錢的剛剛被害,鄭坤家中就已經布置好靈堂,門口和牆壁位置都掛上了白綾和貼上了白紙。
全然沒有將要過年的氣氛,鄭坤的精神仍然有些萎靡,當蘇然踏進房門之時,他正弓著腰坐在一張長椅上,喝著悶酒。鄭錢的兒子則跟在李默然老師的身邊,情緒倒是比他這個爺爺好得多。
可能因為年齡的緣故,知道的是非相對較少。
眼見蘇然到來,鄭坤拉攏著腦袋,微微點頭示意蘇然坐在他身邊,便對李默然輕聲說:“李老師,這幾天麻煩你了,這會兒,你帶小康去外麵耍耍吧。”
“康康來,去老師家玩好不好?”李默然頷首,對蘇墨和笑了笑,轉而對鄭小康招手。
待二人離開之後,鄭坤沉默了片刻,端起桌上的米酒猛喝了一口之後,從一袋中掏出一包七匹狼香煙,遞了一根給蘇然,後者回絕之後,他便自己點燃了一支,這才幽幽開口:
“我有一兒一女,女兒嫁的比較遠,回來的時間也就相對少了。”
鄭坤眼中滿是溺愛和思念,蘇然的感受不深,可能是還沒有成為人父的因由,“明亮的母親去的早,我也沒有時間管教他,才會有今天的事情。他的為人我不便多說,也不需要多說,紫丫頭估計也會和你說的明白清楚。”
雲霧漸漸繚繞,蘇然看著老人滿麵的皺紋猶如刀刻一般,內心莫無須有的感慨起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作為父親,子女犯了再大的錯誤,他們也能原諒。
隻不過,這種錯誤,是明知故犯。
“這些年,明亮得罪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我幫他擦的屁股。後來他執意要改名叫鄭錢,我們還大大爭吵過一次,可是執拗不過啊。”鄭坤長長舒了口氣,一顆虎淚從眼角悄然滑落,又被他瞬間擦拭幹淨。
蘇然依舊沉默不語,耐心的聽著。
“小坤呢,從小就跟著明亮屁股後麵,什麼事情都聽他哥的。他們哥倆這次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才會惹來這殺身之禍,說實話,我是真不知道。”
“這麼說,您現在也不認為鄭錢是自殺的了?”
鄭坤長歎一聲,苦笑,“我雖然思想頑固,卻不是不明事理,以明亮的性格怎麼可能會自殺。當晚,他要離開桃花村,我是知道的。”
“您知道?”蘇然詫異,果然不了解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知道的居然還真的不少。
那麼,鄭錢被殺,也不意外了。
“是啊,那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就疑神疑鬼,說有人要害他,想去鎮上避一避。”鄭坤不覺有什麼奇怪,不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然站起身來,驚異不定問道:
“是不是因為有人知道明亮要離開,所以才”
“按照目前的推測,是這樣。”蘇然雙眸微眯,好似想要從鄭坤身上看出點什麼,“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有誰?”
“家裏除了我和明亮之外,也就是小康了。”鄭坤邊走邊說,突然,猛然轉身,驚呼道:“還有彥老師,不不可能的,彥老師才到桃花村半年,和明亮之間也沒有什麼仇怨啊。”
蘇然內心冷笑不已,沒有仇怨,那日在村口,鄭錢對彥亦峰沒有一絲尊重。還有蘇然一直疑心一點,彥亦峰為何突然會到桃花村支教?
現在想來,是不是也有原因,還有報仇到底指的是什麼?希望穆紫衣的到來,能夠帶來自己想要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