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醫術了得,下毒也是一把好手。可他的話怕是說錯了,夢裏一個,心裏一個,懷裏好幾個。”
長久和方潤在小樓的二樓坐下,桌子上擺著三個一湯,還有一個單獨的藥粥。
“不管對不對,能在懷裏,在夢裏,在心裏,都很好。”
方潤幫長久攪了攪藥粥,還有些微燙。
“你想做心裏的,夢裏的,還是懷裏的?”
長久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肉下肚,深覺方潤的廚藝比久一的棒。
“先做你懷裏的,再當你夢裏的,最後鑽進你的心裏。”
方潤把藥粥送到長久手中,他直視長久的眼睛,話語真誠,臉色微紅,長久躲開了目光,送了一勺藥粥到嘴裏。
“你吃了我的飯菜,是不是要回答我的問題了,你喜歡乖巧的不會頂嘴的,還是喜歡什麼樣的?”
長久吃菜喝粥很久沒有開口,方潤找著話題,長久目光灼灼的看著方潤,不知是在醞釀還是在思考,過了幾秒鍾才開口:“如果我喜歡,他乖巧我也喜歡,他有他的小性子我也喜歡。”
“那矜貴和…”
“一頓飯一個問題。”
“好,明天早晨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你好好休息,明天早晨再說吧。”
小樓前麵草地上的男人已經被女人們帶進了她們的屋子裏,草地上安靜下來,偶爾有蟲鳴聲,草地上隻種著一棵樹,是槐樹,龐大茂盛。不知什麼原因,槐樹頂上有些空心的又生出一棵樹,長久不知是什麼品種,她不認識,也沒有專門問過。
“今晚,我住在哪裏?”
三斤隻負責把他送到了這裏,安排他給長久做飯,照顧好長久,卻沒安排他。
“你住四樓,我住三樓。”
“那你早點休息。”
方潤收了桌子上的東西,離開二樓。
長久站在二樓窗戶旁,看著草地上的槐樹,恍惚中看到古老的槐樹開滿槐花,她和那人躺在草地上,擁抱,親吻,翻雲覆雨。
那人的模樣,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記得了。他愛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她也忘記了。他隻存在夢裏,可是她明明覺的很真實,像是過了一生。她醒來便念念不忘,卻始終沒有回響。
二十歲時到底因為什麼昏睡一個月,為什麼夢裏是她和那人,她都沒有找到真正的答案。
祖母說是四層用東西打了她的頭,逃出石府,後來被抓到,在石家的地牢裏活活餓死。方桃把四層的屍體丟在大海裏,沉石喂魚。
二十歲之前的事情,基本上都記得,但是她總覺得有一部分是缺失的,是不是跟夢裏的那個人有關係,她不知道,無從找尋。
“你還不睡嗎?”
方潤的聲音讓站在窗邊的長久一怔,方潤的聲音與夢中那人的聲音重疊。
站在門口的方潤看到長久看他的眼神時,明白長久是透過他在尋找另外一個人,那個她讓姐姐找了四年的人。
聽姐姐說,那個人的左肩後有一塊胎記還是刺青,是一株草的樣子。後來他偷偷找人去刺青的時候,被姐姐發現,當時他的衣服已經脫了一半,姐姐不管男女授受不親,直接把他扔上馬車,丟到小黑屋裏三天三夜。
姐姐說他就是他,如果長久喜歡他,不管他又沒有刺青,長久都會喜歡。如果長久不喜歡他,他後背的刺青再相似,長久也不會留他在身邊的。姐姐說他再那麼不聽話,以後再也不會給他機會見長久了。
“幾點了?”
“兩點了。”
“已經淩晨了啊。”
“你睡不著嗎?”
“是啊!睡不著。你要出去走走嗎?”
“好。”
方潤跟在長久身後,走下小樓。長久往槐樹走去,方潤在他身後跟著。
長久在槐樹下躺著,方潤跟著在她身邊躺下。
兩人都不開口說話,夜很安靜,與蟲鳴聲融為一體,仿佛有人開口,夜就破了。
過了很久長久聽到身邊方潤均勻的呼吸聲,微微側頭看向方潤,方潤累了,他是男子,精力本來就不如女子,她熬夜是常事,方潤熬夜怕是從碰到自己之後就沒好好休息過。
長久把方潤抱起,往小樓走去。
“小主子!”
一名女子在長久身後喊她,剛剛在莊子門外值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