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雪:“阿爹,你怎麼哭了?”
兆木:“阿爹!”
兆雪看到王舍予對桌上糕點的反應好像不是平常阿叔給她們買零嘴的反應,心中有些不安,慌張的從凳子上跳下,跑到王舍予的身邊,伸手抱住王舍予的腿。
王舍予卻沒有任何反應,眼睛裏隻有桌上那盒糕點。
那盒糕點的味道他的味蕾還記得,但此刻想要想起卻又覺得有些模糊。
他記得賣這個糕點的鋪子挨著宗槐國都城裏最奢侈的酒樓,糕點做的異常精致,甜的鹹的,蔬菜的,水果的,軟糯的,香酥的……味道很多,他幾乎每一種都嚐過,從碼頭到那家店鋪的距離他用腳步量過,幾千幾百幾十幾,現在他記不清楚了。
再量一次嗎?
好像不行,他發過毒誓再也不會回去。
碼頭距離糕點鋪需要走多少步又有什麼意思呢?畢竟他現在又不住在碼頭了,也不會再去那個糕點鋪買糕點了。
口味並沒有變,隻不過是買不起罷了。
還有那個糕點鋪實在是太遠了,他在縱央國,它在宗槐國。
“舍予!舍予?”
夏令也發覺王舍予不太對勁,他在這裏住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對於王舍予的過往並不清楚,但是至少了解一點王舍予的性格。
兆雪和兆木是王舍予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怎麼可能一盒普通的糕點讓他連兩個孩子都不顧了。
現在耳卷也不在家,他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
兆雪被這樣的王舍予嚇到了。
兆雪哭喊道:“阿爹!你別嚇阿雪!”
兆木也跟著哭喊道:“阿爹!你別嚇阿木!”
兩個孩子一人抱著王舍予的一條腿,王舍予感覺自己的眼前有些發黑,伸手扶了扶腦袋,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王舍予再站不住,蹲下身子,一手攬住一個孩子,痛苦起來。
雖然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雖然明白再難熬的日子終歸會過去,但是他被本該堅強的那顆心髒,不過一盒疑似她送來的糕點,便土崩瓦解。
被王舍予摟在懷裏的兆雪和兆木被嚇到,夏令站在院裏愣了很久也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最後一邊思索,一邊猶豫,走到王舍予身邊蹲下,把手輕輕放在王舍予的後背上,幫王舍予順氣。
一時間屋子裏除了王舍予嚎啕大哭的聲音,再無其他。
從夕陽西下到暮色蒼茫,院子裏的細雨早已停下,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
原本還能看清東西的屋子,現在已經模糊不清,月亮藏在陰天之後。
王舍予苦累以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夏令匆忙扶住。
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勸王舍予,因為他不知道王舍予因為什麼大哭,他一直以為王舍予一個男子不顧世俗自己生了孩子,怎麼都是堅韌的男子,如今看來再堅韌的男子也有落在心上的傷。
怕是睹物思人,一直壓抑著的情感突然間全部爆發。
王舍予的腳蹲在地上有些麻,夏令扶著他坐在了凳子上,兩個孩子剛才任王舍予摟著,乖巧的沒有說話。
兆木看著王舍予哭起來比自己還凶,一時間嚇得開始打嗝,眼淚從自己的眼眶裏流出,小聲的啜泣,不敢打擾到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