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不顧世俗眼光,不顧父親母親,心心念念的想走到長久的身邊,住在長久的府宅當中。
那種著魔的感覺,自從到了石府,反而越來越深刻。他想要得到長久,甚至不惜手段,用了那麼下作的方式。
後來,他都曾鄙夷自己。
如果父親知道自己後來越陷越深,會不會當初他表明心意的時候,就直接把他拉出來。
李季隻覺得心中越來越悲涼,越來越痛苦。錦衣華食,綾羅綢緞,珠玉金釵,他全部都擁有。
卻沒有長久的寵愛。
來到石府最快樂的日子,應該就是香香公子在的那幾日吧。雖然跟著香香公子做了那般不知羞-恥的事情,可也隻有那時候,他在長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如果香香公子沒有離開,會不會現在他身上的守宮砂已經沒了。
李季伸手摸到自己身上那一出豔麗的守宮砂,還沒有來到石府,還身處閨房的時候,每日看著這守宮砂,總在期待。
期待自己完完整整成為長久的夫侍。
現在他終於成為長久的夫侍了,可也隻是占了一個名分。
曾經看著這守宮砂喜悅的心情,再也不複存在。現在隻覺得刺眼,怎麼看這紅色的小點都覺得礙眼,恨不得用匕首活生生的把這一塊剜去。
可就算把這一塊肉剜去,他也不是長久的人啊!
自欺欺人的事情,他還要做多久。
李季抬手拿起梳妝台的胭脂盒,猛地砸向鏡子。
鏡子破碎的聲音讓門外候著的昆穀抖了抖身子,小心的敲了敲門。
“小公子?”
“滾!”
李季胳膊在梳妝台上用力橫掃,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摔落在地上。
昆穀嚇了一跳,卻沒有敢闖進去,聽小公子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至於梳妝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摔了便摔了吧,再買便是。石府不差這幾個錢,李府也不差。
李季伏身在梳妝台上,剛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眼淚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流了下來。
他也不知為何,控製不住的拿胭脂盒直接砸碎了鏡子。
他想要笑的,他想要每一日都開開心心的,他想要待在長久的身邊讓長久看到他漂亮的一麵的。
美麗善良,漂亮大方,端莊典雅的他,長久也許從不曾看到。長久眼裏看到的自己,也許都是狼狽,都是不堪。
昆穀讓院子裏伺候的仆人都回了廂房,別在這邊待著了。
小公子為何突然心情不好了,他還要去打聽打聽。
至於那兩隻兔子,看小公子這樣,怕是也沒有心情關心了吧。
昆穀去兔子那邊看了一眼,獸醫已經熬好了湯藥給兔子灌進去,兔子叫的淒厲,聽起來毛骨悚然,那獸醫卻麵無表情的之間把湯藥灌了下去。
一旁的仆人都後退了半步,站在門口的昆穀看到這般景象,也不知該不該進去。
兩隻兔子被獸醫灌完湯藥以後,躺在盆子裏還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