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和尚是練過不假,但眼瞅著幾十號人奔著自己衝過來,哪還敢在原地傻杵著,扔掉手中乘著豆漿的碗,嘴裏依依不舍地咬著那根油條,調頭就往回蹽。
好在伍和尚把剃禿子的好習慣保留到現在,否則那跑起來一頭飄逸的長發,難免會被追上的人薅住,然後拽倒一頓圈踢。
小龍也恢複了曾經在G州接頭火拚時的風采,嘴裏一邊罵娘,腳底下跟踩了風火輪似的拎著卡簧衝在了最前麵。
別看杜雷不敢去追,但是在原地叫得那叫一個歡實,整個一個看完應不怕事兒大的二世祖,抻著脖子嗷嗷直叫:“砸死他個臭比養的,出事兒了老子給你們兜著!”
“你能兜得住嗎?”一道冷冷的聲音鑽進杜雷的耳朵裏,頓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回頭一瞄,就看見薑軍不知道在哪整來一根警用的電棍,正頂在自己的腰上,立馬就覺得兩腿發軟,有種想坐在地上的無力感。
“都他媽給老子站那,誰在動彈一下老子出溜死他!”薑軍衝著小龍等幾十號混子們吼道,同時還按了兩下電棍的按鈕,發出“劈啪嗞啦”的響聲。
由於聲音太過特殊,每個人都聽得真楚,一愣神的功夫,伍和尚已經鑽進了保安崗亭裏,抓起對講就喊:“全他媽給老子上大門這兒來,有人鬧事!”
就聽見轟隆隆的一陣響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一百多名特別行動大隊的隊員手持防爆盾和警棍,呼嘯而至,將幾十號混子們給圍在了中間。
要說這杜雷怕是怕,但依舊是仗著我爸是杜青書這傲嬌的勁頭,對薑軍說道:“你現在是給我們家幹活的,咱倆的事兒就拉倒了,另外小龍他們還得回來上班,給我杜雷個麵子,到時候我也會在我爸麵前美言你幾句。”
“那我就偏不給你這個麵子呢?”薑軍淡淡地說道。\t
“那咱就騎驢看賬本,走著瞧!”杜雷在小龍的慫恿下硬著頭扔了句狠話。
“嗬嗬,那就走著瞧吧。”薑軍瞅向一瘸一拐地從保安崗亭裏走出來的伍和尚吩咐道:“和尚,這幫人我瞅著鬧眼睛,給清嘍!”
伍和尚剛才在往保安崗亭裏蹽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疼的齜牙咧嘴,這會兒正憋了一肚子火,見薑軍發了話,倆眼直往外冒火星子,大吼一聲:“給我砸!”
軍令如山倒,別看是一支保安隊伍,在薑軍的調教下執行力不次於真正的軍隊,伍和尚一下令,管你三七二十一,掄起警棍就是一通猛砸。
挨了砸的混子們,在小龍的帶頭下緊緊地護住了杜雷,這才讓杜雷幸免於難。
一頓狂風暴雨般的警棍過後,伍和尚喊了一聲停,隊員們這才停手。
杜雷站在人圈中間,衝薑軍嚷道:“你行,薑軍,你他媽還真敢打!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我看看他是要我這個兒子,還是護著你!前門杜家他媽有我沒你!”
薑軍懶得搭理杜雷,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走。
杜雷也是真把電話給撥了出去,本想著訴苦一番後,老爹杜青書能安慰他兩句,再說幾句薑軍的不是,還特意開了免提給眾人聽。
“草泥馬的小兔崽子,跟沒跟你說過,公司的事兒不讓你插手!趕緊給我滾回來,再雞巴胡鬧,老子不認你這個兒子!”當電話裏頭傳來杜青書的咆哮聲,杜雷和小龍的臉色相當的精彩,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這他媽擺明了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幾十號被打的混混,紛紛包頭蹲下,瞅著特別行動大隊的隊員手中的防爆盾和警棍,深深地有一種無力感。
曾幾何時,他們以為防暴隊的人下手就夠黑了,可是跟眼前這一幫子人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伍和尚哈哈大笑,指著杜雷和小龍罵道:“聽沒聽見杜老板咋說的,趕緊滾犢子吧,別在這旮瘩鬧灑家的眼睛!”
這事兒辦到了這個份兒上,無論是杜雷還是小龍也都沒臉在這兒待著了,換句話說在這兒待著嘎哈?等下一波警棍來襲?
杜雷和小龍帶著幾十號混子,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滾蛋了,再也沒來工地上跟薑軍照麵。
過了幾天,杜青書親自出麵,薑軍才給了這個麵子,又給了小龍和幾十號混混一次機會。
這回小龍是真長了記性,知道了自己各個方麵都不是薑軍的對手,鬥下去也落不著好,像小龍這種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大哥就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務實。
既然我打不過你,那我就他媽盡力地討好你,讓你不忍心再下手打我!
所以,小龍自打回歸拆遷工地後便鞍前馬後的伺候薑軍,唯薑軍馬首是瞻,可以說是指哪打哪,讓伍和尚給使喚的跟三孫子似的他也不在乎。
楓姐的足療店那頭算是徹底的趴窩了,出了上回遭遇綁架那麼個事兒,哪個技師也不敢來楓姐這兒上班。
一籌莫展的楓姐成天扒拉著計算器,叨咕她那點房費。
而徐進寶和幾個隊員的吃喝拉撒,她也得管,畢竟是薑軍手底下的兄弟,還是保護自己的,當然是不能怠慢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