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燃燒的漁船屍體,也就是碎木塊燃燒著紛紛掉落在海麵上,發出“噗哧”的熄滅聲音,可惜剛才被爆炸聲震得耳膜都要碎了的人們,卻聽不到一點!
就像是薑軍,可能他們再也見不到那樣,隨著那聲爆炸巨響,而永遠的消失在那艘漁船裏,大海裏,祖國的這片疆土裏,還有他們的生活裏,世界裏
所有的人都不管不顧地跑向漁船爆炸的位置,就連那些被解救的人質,也是拚了命地衝了過來。
一時間,薑軍的名字想起在這片海灘上,人們用這種方式在呼喚著一個生還的奇跡,跟發泄著心中不願接受的這個事實所帶來的傷感!
曾有人說過,一萬個人麵臨死亡就有一萬種心理和情緒,但是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麵臨著薑軍的死亡,卻隻有一種情緒,那就是不能接受!
他們的腦子裏現在都還是懵的,拚了命地一邊跑,一邊嗆著海風,一邊不受控製地掉下眼淚。
就在所有人在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沙與海交接的地方,一個人動作緩慢,吃力地爬了起來,先是臉,再是脖子,身子,最後是腿。
那是一張極度狼狽的臉,咧嘴傻笑著,當所有的人看清楚了那張臉正是薑軍的時候,哭得比剛才更厲害了,腳下的步幅更大了,那是喜極而泣!
是的,薑軍沒死,在必死的危局下他活了下來,如果說是他用勇敢感動了命運,倒不如說是他用勇敢戰勝了命運!
爬起來的薑軍,回身望向大海,沉默不語,好一會兒,他強忍著身體所帶來的疼痛,腰板挺得筆直,雙腳靠攏,麵對著大海敬了一個長長的軍禮。
這一禮不是敬給大海,而是那名恐怖分子,那個走錯了路的退伍老兵!
回憶起剛才的一幕,薑軍恐怕會一輩子把那張勇敢麵對死亡的臉印刻在心裏,那一張不再年輕,卻很幹淨的臉上,雖然也寫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堅定!
讓我們時間調回到十分鍾以前,薑軍被那名恐怖分子薅進了船艙裏。
薑軍望著恐怖分子那握著遙控器猶豫不決的手時,幾度想開口,卻語言又止,那時候薑軍的選擇是賭一把,都賭了一晚上了,不差這一局。
他在等待開牌的結果,薑軍心裏明鏡的恐怖分子已經有了回心轉意的念頭,但這是個過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轉變過來的,所以他也隻能耐著性子的去等待。
良久,恐怖分子突然仰起頭,然後仔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薑軍,開口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回答如果讓我滿意,我可以放過你。”
恐怖分子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了之前的嘲諷和猙獰,就像是老友之間在一起對話,商量著一件事兒一般。
而薑軍知道,以約翰洛爾的尿性,和境外恐怖組織規矩的嚴格製度,眼前的恐怖分子膽敢放過自己,那他就必須死,這他媽得是做出了多大的決定和犧牲。
薑軍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恐怖分子的提問,臉上的表情很自然,並沒有覺得自己馬上有了一個活命的機會,而變得喜上眉梢。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淡
“你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我這樣的遭遇,你覺得你現在這麼做還值得嗎?”恐怖分子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從一開始的懷疑變成了熱切,他似乎在等待一個早已在他心裏有了定位的答案。
隻不過,他不願接受罷了,這就是他一直懦弱,不敢麵對的原因。
“從個人感情上來講,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的答案是值得。”說到這兒薑軍頓了一下,瞅了瞅恐怖分子臉上的反應,發現他並不抗拒這個答案,於是繼續說道:“這個世界沒有值與不值,隻有對與不對。
我們拋開軍人二字不講,就說我們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在麵對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時候,因為人和人之間的差異,會遇到太多太多的坎坷,這其中,沒有絕對的公平。”
恐怖分子聽了點了點頭,然後仿佛做出了很大的決定一般,一邊幫薑軍拆卸著身上的炸彈,一邊說道:“你繼續說,或許有些事兒,別人不告訴我,我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打個比方吧,就比如你的提幹名額被領導給拿下了,這就是不公平,但你的選擇卻是逃避,這就是不對的。
再比如,你對這個社會失望透了,選擇加入了恐怖組織,而不是身為一個老兵為這個社會糾正這些不良的風氣,這也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