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軍對楊峰林的話沒有作聲,紅著雙眼看著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一樣坐在沙發上的小貓,他太能理解此刻小貓的感受。
因為他曾親身經曆過這種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不,或許那不叫痛苦,那叫做無可奈何的承受!
盡管你不敢相信,但你也得強迫著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那不是承受又會是什麼!
小貓的家境和遭遇,薑軍太清楚了,先是跑了媳婦,好不容易才剛和劉舒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這興奮勁恐怕還沒過呢,就要承受喪失父母雙親的痛苦,他活得真心太不容易。
薑軍強忍著哽咽的聲音,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地衝小貓說道:“不管凶手是誰,我絕對不放過他!”
這句話聽上去就像是一句承諾,卻立即讓小貓的悲傷絕堤,他做夢都沒想到上天能這麼的不公平。
他整個人的身體癱靠在沙發上,眼淚嘩嘩地流,卻沒哭出一聲來。
無聲的眼淚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表達
那一刻,薑軍的整顆心髒都要碎了,他是真的心疼小貓!心疼小貓那還未上小學的女兒!
薑軍抹了把眼淚,對楊峰林說道:“我要看傷。”
楊峰林點了點頭,然後跟在薑軍的身後進了屋裏。
薑軍進屋之後,對著二老的屍體深深地鞠了三次躬才蹲下身撩起蓋在二老屍體上的白布。
足足看了能有十分鍾的時間,薑軍站起身對楊峰林說道:“這麼殘忍的凶手,你見過嗎?”
楊峰林搖了搖頭,聲音裏有一絲無奈:“沒見過。”
接著薑軍發了瘋一般地吼了起來:“這他媽還是人嗎?這麼大歲數了,竟然製造了一個老頭老太太互相勒脖子致死的現場!我就草他馬勒戈壁了!簡直就是畜生!人渣!”
楊峰林知道此刻的薑軍在發泄著自己的情緒,有些事兒就是這樣,當沒攤到自己的親朋好友身上,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抽絲剝繭的難受,可一旦要是攤到了頭上,那就意味著將要跨越臨界點的爆發!
所以,楊峰林沒有吱聲,隻是靜靜地聽著。
罵了好一會兒,薑軍的嗓門才漸漸降低了下來:“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嗎?”
楊峰林依舊是搖頭:“小貓和她媳婦就在隔壁的屋子睡覺,說是小孩兒哭的動靜太大,起來一看就二老已經斷氣兒了。”
“那你的意思是小貓的閨女先發現的?”薑軍連忙問道。
“沒錯兒,但是小貓的閨女卻跟我說她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就發現這樣了。而且這一片兒都是屬於老舊的樓區,根本就沒有監控這一說,況且以凶手的專業程度來講,絲毫的線索都沒給我們留下。”楊峰林無奈地說道。
此刻薑軍恨極了那個文海的小弟,就是半路攔了自己的胖司機,若不是他耽誤了時間,如果讓薑軍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話,薑軍很有可能辨識出凶手的氣味兒來,可這會兒,氣味兒早就散沒了,尤其是夏天,老頭老太太還開著個窗戶睡的覺。
想到這兒,薑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告訴楊峰林自己要出去一趟,便怒氣衝天的走了!
他幹啥去?當然是報仇!
原來他在那一瞬間蹦出來的想法是凶手會不會是文海,然後經過大腦的辯證和分析,基本上百分之八十可以確定,這事兒就他媽是文海幹的!
首先,從二人在大民子的葬禮上結仇,看似文海的一言一行符合他的大俠風範,但實際上,這背地裏會不會有恐怖組織的鼓動,誰也說不好!
其次,文海自從發生這件事兒之後,在道上的地位明顯大不如前,雖然他不求麵子不求錢,但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大哥,讓薑軍這個在他眼裏隻算得上小輩的存在給挑下了馬,心裏不憋著一股氣就怪了,所以找薑軍報複,也絕對能說得通。
再者說,文海為啥找小貓的爹媽下手?薑軍是覺得這其中文海肯定有點兒懼自己,所以想拿他身邊的兄弟開刀,如果第一條成立的話,萬一要是恐怖組織在背後點名讓文海拿小貓撒氣呢?
就以約翰洛爾行事的風格來看,這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而最最關鍵的一點是,路上遇見了要替文海報仇的兄弟!
如果說前麵所說的那些都不成立,那麼就光這一點就足夠了,薑軍就不信啥事兒都那麼巧,非得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跟自己報仇?
所以他推測,答案隻有一個,就是文海怕自己半路殺過去,而派他手底下的兄弟在半路攔截薑軍,隻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沒有驚動小貓的情況下,就把兩位老人順利地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