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就算是學院的長老也不可原諒!”羅恩話音未落,便挺槍刺向灰袍老者。
而灰袍老者見羅恩殺過來,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絲毫沒有躲閃的打算。
就在羅恩的長槍將要命中之時,紮克忽然看見老者緊盯著羅恩的眼中,有道紅芒一閃而過。結果羅恩的長槍麵對近在咫尺的目標,竟然刺偏了。
羅恩又接連刺出數槍,結果毫無例外地都緊貼著老者的衣袖劃過。而讓紮克更為詫異的是:羅恩每一槍都要比之前偏得更加離譜。到最後,他竟好似發了狂。胡亂揮舞著手中的長槍,仿佛是在和一些看不見的敵人戰鬥。
等紮克再次將注意力放回灰袍老者身上,卻發現他早已不在剛才的位置。至於是何時移動的,卻絲毫未被紮克察覺。
就在紮克心裏還在納悶的時候,忽然從他身後傳來了陰森的說話聲。
“你這小家夥有些特別!腦袋裏似乎藏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等一會我倒是要切開來看一看。”灰袍老者不知何時,竟來到紮克背後。
紮克驚嚇得連後頸汗毛都倒豎起來,條件反射地猛然轉身麵對老者……
紮克腦袋裏最後的記憶,隻有油紙傘下陰影中藏著的,那冰冷且閃著紅芒的雙眼。緊接著他便覺得自己整個身體包括頭顱在內,似乎都被一些讓人很不舒服的東西填滿了,連周圍的世界都變得越發沉重。一陣天旋地轉,紮克如同墜入無底深淵,身體不停地向下掉落。
掉落的過程似乎永遠不會有盡頭,紮克遲鈍的大腦所感覺出的時間流逝都是斷斷續續的。就這樣,紮克似乎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反複了無數次。最後終於如同溺水者被救出了水麵,周身的壓力從頭頂開始退去……
夜風清冷,一輪圓得近乎完美的明月高懸。
清醒過來的紮克借著昏暗的光亮,發現竟然回到了巴爾村自己的房間裏。身下的床依然是那張床,桌椅擺設、一景一物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是在搖曳的燭火映襯下,投影飄擺,略顯一絲詭異的氛圍。
“紮克你終於醒過來了!先別急著起床,我這就去叫巴爾大夫。”不知何時巴爾嬸嬸出現在了床邊,滿臉笑容地望著紮克。
紮克看了看敞開的房門,覺得剛才自己的大腦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空白,自動將巴爾嬸嬸推門進屋的過程省略掉了。他又盯著巴爾嬸嬸看了看,依舊是那和藹可親的笑容。但是總有些讓人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那笑容太完美了,完美得好似一副虛假的麵具。
畫麵一閃而過,巴爾嬸嬸離開了房間,房門也已經關了起來。
紮克起身來到梳洗架前,又借著燭光看了看自己的額頭,腦洞卻不見了蹤影。這讓紮克產生了一種困惑,難道自己之前的經曆是一場夢?
又是一陣短暫的空白,下一刻紮克已躺回到了床上。床邊站著巴爾嬸嬸、村長老巴爾、還有那脾氣古怪的巴爾大夫。
“紮克你已經昏睡三天了!之前你山上砍柴,不小心從樹頂掉下來撞到了腦袋,所以現在感官和思維時不時會有些短暫的停頓。”巴爾大夫也麵帶完美的笑容對紮克說到。
“你不要過於擔心,過幾天我把村裏的事情安排好,就湊點錢帶你去城裏看大夫。”老巴爾也是一樣的完美笑容。
紮克聽著他們的話,忽然從心底生出一股暖流。即便那些笑容是如此讓人覺得虛偽,但這裏畢竟是“家”,那個自己一直熟悉的地方。
三張完美笑容的麵具似乎有催眠的作用。紮克望著望著,便又一陣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