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那些鬼魂沒有看到我，他們似乎無知無覺，隻是順著一種奇怪的流脈，向前流動著，一個接著一個，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大部分人都是老年人的形態，不過也有年輕人，大概是意外暴亡，尤其是交通事故死亡，都支零破碎的，領著頭的，抱著腦袋的，瞎了眼的……
正在這時，忽然傳來敲門聲，開始還以為幻聽，誰知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一聲似乎驚動了鬼魂，我看那一排排的鬼魂，不少轉過來看向了我。
我心中暗暗叫苦，一伸手想要關手機，誰知手機傳出英子的聲音道：“葉子，葉子你在嗎？”
我忽然想起來了，英子被常順抓了去，要我交出古玉！
玉！
我掙紮摸索著，那玉就在我身邊，幽幽地發出紫光，我一下握住，那紫光便熄滅了，屋子裏一下安靜下來，沒有鬼魂，沒有有入口，什麼也沒有，就像一切沒有發生一般。
我吸了口氣，放下貓，去開門，英子與常順站在門外，旁邊還有兩個青年男人，身形彪悍，戴著墨鏡，似乎是保鏢之類的人物。
“進來吧。”我打開門，心裏惴惴的，不是害怕他們，而是怕他們發現這些煮著的人屍，不會把我看成變態食人魔吧？
常順幾個走進來，英子嗅了嗅鼻子，道：“什麼味？葉子。”
“呃……”我不知該怎麼解釋，指了指沙發道：“坐吧。”
常順環視四周，扶了扶眼鏡框道：“你煮的什麼？”
我沒有回答，讓英子在自己身邊坐下，把玉放在玻璃桌上道：“這玉已經處理成了戰國玉，市價不會低於七十萬。”
常順眯起眼看著那玉，此時它已經不再是第一次見到的淡粉色，而是紫紅色的，發出幽幽的光芒，看品相就知是好玉。
他對著光亮之處看了許久，彈了彈，古玉發出清脆的響聲，問道：“你加到多少？”
“三十萬，低於三十萬不會賣的。”我歎了口氣，若不是我決心告別，這玉是絕對不賣的，誰會賣祖傳之物？何況吳塵警告過我，說不定阿桑還不會死心，弄些妖魔鬼怪來纏我，這玉又是克製邪物的……
不過我以前也聽過了，這世間都是有圈子的，什麼東西都有領域，隻要自己不涉入這個領域，這些東西就未必會糾纏你。
賣掉這塊玉，永遠告別這裏的一切吧！
英子忽然訝然地看了我一眼，道：“葉子，你不是開價十萬的。”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出聲，商業談判需要技巧。
“三十萬啊。”常順摩挲著那塊玉，淡淡道：“你真的覺得值三十萬嗎？”
我聽這話古怪，看了常順一眼，卻見常順背後站著兩個女人，陰氣森森的瞪著我。
“哇！”我叫了一聲。
這一聲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葉子。”英子抓住了我的手。
我眨了眨眼，正要說話，卻見兩個保鏢走過來，一個對英子太陽穴就是一拳，英子慘叫一聲，噗通倒地，另外一個則一把刀已經抵住了我的背後，殺人的手法十分專業，常順他……有備而來！
“別見血。”常順吩咐道。
保鏢一聲不吭，掏出了一疊帕子，就要堵住我的口鼻。
“常順，你害死了兩個女人。”我忽然開口。
常順臉色一變，一擺手，兩個保鏢退了一步。
“你說什麼？”他寒光一閃，道：“你打聽過我？”
我沉吟了下，搖頭。
其實我可以告訴他，我為了這個事情做了準備，若是死在這裏，警察立時會被發現之類雲雲，可是對於這些亡命之徒，說這些沒用，他們若是害怕，也不會做這種殺人搶寶的勾當，還不如真的拿鬼嚇唬他。
“我見到的。”我指了指常順的身後，笑道：“她們兩個就跟在你身後。”
常順臉色一白，冷笑道：“嚇我嗎？”
我嘿了一聲，抬頭仔細打量那兩個女人，一個穿著一身白衣，像是病號穿的衣服，隻是下麵全是血，血粼粼的滴滴答答，一個則水淋淋的穿著一身牛仔，兩個女孩都麵目清秀，似乎是大學生，隻有一個略微胖了些，一個則神情淒慘，仿佛有許多不能言說的事情。
若是吳塵在這裏，大概能看出更多的東西，我也隻能看到這些。
“她們兩個都是學生，對了，是大學生，一個死在手術台上……”我盯著那女子下麵的血，忽然明白是什麼道：“一個是為你流產時候死的，死不瞑目，一個則是溺水，不是，是跳水自殺的，你拋棄了她們，她們死後跟著你呢。”
按照這貨的德行，應該不是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