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推門。
“葉子。”吳塵的聲音忽然從腦海中傳來。
我沒有回應。
“她不是你，你不能代替她。”吳塵又道。
我身子一震，知道自己被師父看穿了，現在自己的一魂兩魄都追了過來，有一半力量控製阿沅——所以想用阿沅的身體為麗紅報仇！
“你不能改變曆史，這是阿沅的人生，不是你的。”
師父的話總是這麼一擊冰涼。
“那我做不到了，師父。”我搖頭道；“我沒法跟阿沅一起合作這段回憶，麵對殺人魔，我隻想剁碎了他喂狗，阿沅的軟弱，讓我惡心。”
“惡心也得受著。”吳塵冷冷道。
“我會因精分而崩潰。”我抱著胸怒道。
吳塵沉默半晌道：“那你出來吧，隻是她到底心結如何，你若是日出之前看不出來，一切都完了。”
我咬著嘴唇，點頭道：“好。”
這一種賭博，不親身體驗，卻也能明白鬼煞阿沅的心，但我覺得這倒是個好方法，起碼，我還能保持冷靜。
咒語完畢，我離開了阿沅的身體，化為靈體，被我強行占領的阿沅本魂，開始複醒，她的舉止不再精分掙紮，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痛苦。
我想她應該想起了麗紅。
我想到麗紅的時候，是複仇的憤怒，而阿沅想起來的時候，大概更多的是愧疚吧。
她抱著頭，蹲了下來，就像在我們麵前那樣，低低地哭泣起來。
算這貨還有點人性。
軍官很快又來了，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把帽子摘下來。
阿沅似乎有些怕他，縮在角落裏，驚恐地看著他。
他蹙了蹙眉，摁住了腰間的槍，阿沅絕望地閉上眼，等著挨槍子，誰知許久不見動靜，睜開眼，見那槍被解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軍官脫了外衣躺在了床上，阿沅在角落裏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埋下，似乎不敢看發生的一切，大概又想起了麗紅，眼淚蜿蜒了下來。
“我在家鄉有個未婚妻，叫幸子。”軍官忽然在黑暗裏開口。
阿沅打了個寒戰。
“你跟她長得很像。”軍官翻了個身，說了最後一句話，昏昏睡去。
我木著臉看著那軍官，又看著阿沅，什麼玩意？這是哪一出？
阿沅也在發抖，似乎很震驚這句話，我則盯著那把槍，咽了口唾沫，有一瞬間真想附在阿沅身上，槍斃了這貨，然後出去大殺一氣。
可是我不能，曆史不是我能改的，記憶也不是我能篡寫的，更重要的是，若是我這麼做了，現代的很多人，就要死。
“我找到原因了，可以回去了嗎？師父。”我對吳塵道。
吳塵沒有回應。
“我得回去了，我想我找到鬼煞醒來的原因了。”我催促道。
“什麼原因？”吳塵的聲音很奇怪。
“她愛上了那個鬼子，內心十分煎熬，覺得自己對不起麗紅，所以想複活見到麗紅。”我蹙著眉，在阿沅身邊飄來飄去，阿沅確實長得美，有種大家閨秀的那種美，這種秀氣在現代女性裏不多見了，因為書香門第可不是幾年陶冶出來的，得百年望族的熏陶。
可是……
這不能改變她軟弱的事實，她若是真的愛上了一個鬼子，她就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漢奸！
“師父？”我感覺吳塵一直不說話，叫了一聲。
“你很任性。”吳塵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