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吳塵一直麵癱著一張臉。
我裝作沒看見,好吧,其實也不在意,隻是正要進院子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問道:“一起嗨是什麼意思?”
“你想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我翻了個白眼,進了院子。
黑珍珠他們正在那裏等,聽了我們的話,皆默默無語。
“那個旅遊基地,遊客就沒看出什麼來?”半晌,張一首先開口道。
“幻境。”啟明吐出兩個字。
“幻境?”我奇道:“難不成進了那個棄嬰島的人,都中了幻術,所以感覺很好玩?”
啟明點了點頭道:“估計是。”
“那些孩子都是被父母殺死的,這種怨氣可不得了,”王動扶了扶墨鏡,道:“棄嬰島上的怨氣應該十分凶猛,可是又湧入了很多生人,這個……不合常理啊。”
“為什麼?王先生。”我問道。
“因為怨氣是一種陰性力量,而生人則是一種陽性力量,兩者相生相克……”王動說著,忽然看著吳塵道:“難不成他們是想掩飾什麼?”
“用旅客的精氣來壓製什麼吧。”啟明沉吟道。
“是不是嬰煞啊?”我猜測。
“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吳塵用新聞聯播的語氣宣布道。
第二日,我們要去棄嬰島,張村長帶著我們到海岸邊,見許多漁民的船在哪裏等著,其中有一艘,竟然是犀利哥夫婦的。
張村長看到犀利哥,臉色微變,道:“你怎麼來了?”
“我也想掙錢。”犀利哥怯生生道:“村長,給個機會吧,都那麼多年了。”
張村長聽到“那麼多年”,眼皮一跳,看了我們一眼道:“也罷了。”
於是我們上了船,見離岸邊遠了,我笑道:“犀利哥,真想好了。”
“想好了,我們一起想好了!”犀利哥看向妻子,瘋女人打扮一新,坐在船頭,海風吹著她的長發,拂動著皎潔的麵容,有種母性的美。
“葉子!”吳塵忽地抓住我的胳膊,連拖帶拽,把我拽進了船艙,怒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吳塵哥,有話好好說。”黑珍珠見我們莫名又吵起來,忙過來勸,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勸什麼。
“我知道。”我抱著胸,冷臉道。
“知道還這麼做?”吳塵淡淡無波的臉,忽然起了猙獰的漣漪,道:“你可知道你這是害了他們?”
“到底怎麼回事啊?”黑珍珠聽得莫名其妙。
我側過頭看向了黑珍珠道:“師父怪我把犀利哥引來送死!”
“不是這樣的。”犀利哥忽地探進來,看了看我們,忽地“噗通”跪下了。
“喂喂,老哥,你這是做啥?”啟明在旁扶住犀利哥。
“我親眼……”犀利哥似乎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抑製住自己的激動,抽動半晌,終於開口道:“我親眼看到我兒子,被千刀萬剮,我卻什麼不能做,隻能靜靜看著,老婆還可以瘋,我連瘋的資格都沒有。”
“大哥。”張一忽然開口,嘴唇有些發抖,道:“你放心。”
“我不放心。”犀利哥搖頭道:“我不放心,我一定要親自去……謝謝葉子姑娘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像個男人一樣……”說著,他攥緊了拳頭,眼圈忽然紅了。
“我知道了,老哥。”王動俯下來,握著犀利哥的拳頭,道:“一起來!”
吳塵動了動嘴唇,再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