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煞在半空中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了我。
那是一種冰冷的眸光，直直地刺入心中，我隻覺得眼前一道光映照過來，就失去了知覺。
“媽媽，不要埋我。”一點一點的冰涼的土灑在了我的臉上……
我咳了一聲，睜開眼，卻見吳塵的臉，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有，又似乎什麼表情都有。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低下頭，他的長生劍，正刺入了我的胸前，可是我流的不是血，而是一絲絲的黑氣。
“師父，你……”我怔怔地看著吳塵。
“太好了，葉子，你醒了？”湊過來黑珍珠的臉，臉上帶著血跡，神色憔悴，卻流露出驚喜。
“塵塵，葉子回來了，快把劍收回來！”啟明在不遠處，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的身後，是倒下的王動，張一張二。
“怎麼了？”我心頭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你……你發瘋了，葉子。”黑珍珠臉上閃過幾分尷尬道：“不過沒關係，醒來就好。”
我沒有說話，環視四周，我……似乎在一個廣場上，又不像是，因為那些旅客不見了，童靈也不見了，地上一片片的血跡，像是殺戮之後的戰場廢墟。
“發生了什麼事？”我茫茫地張開口。
吳塵動了動嘴唇，黑珍珠忽然搶著道：“沒什麼。”
我不信，我扶著那個長生劍，慢慢轉過身來。
嬰煞正蹲在那個黑衣女人的肩頭，冷冷地看著我，此外，什麼人都沒了，荒野，廢墟……
“發生什麼事了？”我一字一句地問那個女人。
女人微微一笑，摘下了墨鏡，她有一雙很美的眼睛，她又摘下了麵紗，露出一張絕色的臉。
很漂亮，應該不能說是漂亮，而是純真，笑起來很是清純可愛。可是她沒有笑，臉上象吳塵一樣沒有表情。
“蕭蕭。”她開口第一句話。
我很想解釋說，我不是蕭蕭，可是我沒有問，因為現在不是問的時候，那些旅客呢？那些童靈呢？還有東東呢？都去哪兒了？
“你殺了所有人，然後吃了他們。”她說的第二句話。
我沒有聽。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我要慢慢消化。
“嬰煞剛剛覺醒，是需要補償能量的，這些能量，我們已經無法提供了，隻能讓你來。”女人又道。
“別聽她瞎說，葉子。”黑珍珠在背後道：“那是你中邪了，不算的。”
“怎麼算是中邪呢？”女人忽然笑，可是沒有俏皮的味道，而是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惡毒，道：“她變異之後，總要有些不同人類的表現吧，吃人，殺人，師兄，你這正義的道士，該怎麼處置這魔鬼呢？哈哈哈哈。”
“胡說，都是你……”黑珍珠正要反駁，忽聽我道：“黑珍珠。”
黑珍珠悲憫地看向了我道：“我知道葉子你是個想得開的人……”
“東東呢？“我問道。
“東東？”黑珍珠顯然不知道此人是誰。
“他被你吃了。”嬰兒忽地從南洋佬肩頭爬上來，道：“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他，他拚命地哀求，你卻不肯放過他，一點一點把他咬碎了，這就是信任大人的下場，哈哈哈哈。”
我忽然屏住了呼吸，天旋地轉。
我吃了東東？那個一直一直拉著我手的孩子？
而且我還吃了怨靈道上的那些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