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發瘋……”我想起跳海前的那一幕。
“那是因為這個木牌。”啟明指著地上的木牌道:“這裏殘留著嬰煞的一魄,本來是沒什麼的,可是我們去哪裏超度,那又是嬰煞埋骨之所,讓這個魄再次染了煞氣,你就被附身了。”
“哦……”我動了動嘴唇,怔怔的。
“葉子?”黑珍珠見我魂不守舍,握著我的手道:“都是吳塵哥的不是了,幹嘛把這東西給葉子啊,弄得葉子又差點中邪。”
我笑了笑,道:“沒事。”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吳塵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
大家見我們有話說,都了起來,忽聽我問道:“東東他們……”
“東東他們都被超度了,犀利哥的孩子的記憶,也被抹去了,這是吳塵哥的決定,說不要讓孩子背負太沉重的人生。”黑珍珠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我點了點頭,笑了笑,開口道:“小夥伴們,我要離開你們一段時間。”
“啊?”
大家麵麵相覷。
“也沒啥別的意思,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正好我的鬼眼也沒了,我想……過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我費力地解釋著。
黑珍珠他們對望一眼,又看了看吳塵,皆沉默不語。
“我支持。”黑珍珠忽然開口,正要再說話,一下被啟明捂住嘴。
“這個事情,葉子你要跟你師父商量,哈哈哈。”啟明不由分說,連拖帶拽地把黑珍珠拉走了。
“葉子,我覺得……”張一似乎有話說,被王動“啪”地一拍腦袋,道:“走走,別在這裏礙事。”說著,拖著張氏兄弟離開了。
屋子隻剩下了我與吳塵兩個。
我低下了頭,香燭已經被熄滅了,招魂幡嘩嘩作響,木牌被放在陰陽鏡的前方,左右貼著符,似乎是一種陣法。
“你……為什麼要離開。”吳塵的聲音雖然平靜,卻掩飾不住嘶啞。
“也不是要離開,應該說,沒有確定要離開,我隻是……想靜一靜,師父。”我心平氣和地道。
“是因為討厭我?”吳塵聲音有些發顫。
聽著這聲顫音,我忽然有點不忍,抬起頭來。
吳塵就站在對麵,他向來是麵無表情的淡定,此時卻有些淒然,像是被拋下的孩子,拔劍四顧的那種茫然。
“不是。”我遲疑地道:“我隻是……有些累。”
吳塵沉默許久,“嗯”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我見他肩頭抱著紗布,忽然想了起來,道:“師父。”
他身子一滯。
“你的傷怎樣?”我咬著嘴唇,那一刀可不輕。
他搖了搖頭,推門而去,陽光萬丈,隻是一個孤單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我閉上眼,喃喃自問,“是為了他嗎?”
其實……也是吧!
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他的過去,也不知該如何承擔起蕭蕭的重負,更不知該如何麵對師父越來越親熱的態度,人人把我當成了蕭蕭,蕭蕭的陰影已經覆蓋了葉子,葉子再不掙紮,就要消失了……
我想……靜一靜。
有些離開,是不需要道別的,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悄悄離開了漁村,坐的是蹦蹦車,沿著崎嶇的小路,進了小鎮,先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收拾行李發現的,去提款機上查了查,果然,裏麵有吳塵欠我的十幾萬元,他放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