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司夕田隻是聽到了瓦匠兩個字才駐足,但卻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這世上的瓦匠也不止她一個,她也不奢望村裏人都來找她去幹活。
可當她聽出來那個力勸別人不要找她的男人居然是她的熟人,卻說出“田田她啊,根本不會盤炕,她一直在騙錢的”的話時,司夕田怒了,直接衝了上去!
當看到剛剛嚼舌根兒的男人的時候,司夕田更怒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所謂的“親大伯”司大壯!
而對麵的,是村裏蔣家的老四,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序,取名蔣季。
彼時,司大壯正吐沫紛飛地給對麵的蔣季講著:“你想啊,現在瓦匠行情那麼好,拆炕盤炕怎麼也要個八九百文錢吧,可田田呢,才收人家的一半?這是為啥,不就是因為她手藝不行,怕人家來找麼?另外,再就是因為要的便宜,可以多點人來找,能多騙點錢。”
聽到這裏,司夕田的臉已經黑的不行了,偏偏司大壯卻沒發覺,而是繼續說道:“田田這樣,其實也是不得已,畢竟他們家的日子,實在是太難了。可她也是有良心的孩子,所以隻願意給鎮上和其他村的人盤炕,卻不願意接咱們村子裏的活兒……”
司大壯說的聲情並茂,甚至還有幫司夕田開脫的語句,倒是讓那蔣季信了幾分:“原來是這樣,哎,雖然這情有可原,可到底還是……哎,俺還是要多些司兄您的告知,俺籌措這盤炕的錢也是不容易。那瓦匠的事兒,也還煩勞司兄再幫忙留意了!”
“好說,好說!”司大壯因為說服了這蔣季,心中高興,“你家瓦匠的事兒,就包在俺身上了。不過俺也有一件事兒要求你,今天咱們的說的話,你可要幫著俺保密,不能告訴別人啊……”
“不能告訴別人什麼?”
“當然是不能告訴別人,今天俺說田田是個騙子,實際上不會盤炕的事兒了!”不知道是不是司大壯說得太興奮了,直接就順嘴回答了。直到說完這話,他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一句不是蔣季問的,而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說人壞話被抓了個正著,司大壯也有點底氣不足:“田田,你……你怎麼在這裏?”
司夕田冷哼了一聲:“我怎麼在這裏?是我給人盤炕回來,不對,用你的話說,是剛‘騙完人家錢’,剛好路過這裏啊!我如果沒在這裏,怎麼能聽到我的好大伯,在外人麵前,是怎麼汙蔑自己的侄女,還怎麼裝著一副幫自己侄女說話的虛偽樣子!”
看到司夕田這麼對司大壯說話,旁邊的蔣季看不過眼了:“田田,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大伯說話?你大伯雖然告訴了我你騙人錢的實情,卻也為你說了不少好話,還讓我替你保密的!另外,我還要勸你一句,你年紀還小,這騙人總不是條出路,想想怎麼憑真本事賺錢,才是正道理。”
額,司夕田無語,這居然是個聖母婊。不過,大哥,你至少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再裝聖母啊!
司夕田無奈地笑了笑:“我騙人錢?嗬嗬,難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如果我真騙人錢,一戶人家,兩戶人家,可能騙的了,可我從去年到今年,至少給50戶人家盤了炕、爐子或者收拾了房子,基本都是在鎮子裏!我能騙了50戶人家還沒有人揭穿,沒有人送去官府,甚至還幫我介紹新的活兒?這前後也有個一個月時間了,這炕好不好燒,人家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