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可大夥兒還是都聽見了,不由得在心裏發笑,甚至有的人,還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噗……你們聽見了麼,這大胖果然不是想背著那個新娘子,是轎子底兒斷了!”
“這新娘子這麼瘦,啥樣的轎子能被她壓塌了?”
“蘭氏和她男人的性格你還不知道,能花一文錢,不會花兩文的,肯定沒雇什麼好轎子……”
“這新娘子可真可憐!瞅那樣子,在家裏也是個不受寵的,到了婆家肯定也要繼續遭罪……”
“好歹這大胖到也不是個混的,把媳婦給背回來了。”
“得了吧,你看他剛剛的態度,估計背回來也是也是迎親的人讓的吧!”
蘭氏聽說是轎子碎了,也覺得有點尷尬,再聽到大家的議論,臉也有點紅。
為了顧全麵子,她倒是沒再訓新娘子,而是勸慰了幾句,雖然聽起來還是像在訓她:“行了,行了,俺知道不是你的過錯了,別哭了。俺也不是多不稀罕你,隻是見你大喜的日子哭,覺得晦氣而已。讓喜娘扶著你進去拜堂吧!”
楊氏也知道,自己出了家門,就成了人家媳婦,再也不可能變回楊家的女兒,而是司家的媳婦了。娘親說過,過門了丈夫就是天,公公是天老爺,婆婆是王母娘娘,都是要小心伺候的。這蘭氏雖然語氣不好,但好歹還是勸了自己一句,已經該知足了。
於是,她強忍著眼淚,點頭答應:“是,俺知道了。謝謝婆婆!”
轉身,她又訓起了大胖:“你也真是的,不早跟俺說,害得俺誤會了新媳婦了吧!還有,這轎子壞了,媳婦受傷了,本來就夠晦氣了。你咋還去背她?不怕把晦氣傳到身上,讓那倆女的背不就得了?”
司夕田聽了蘭氏的話,真的想罵人。靠,這叫什麼人,這叫什麼事兒?明明是他們家的媳婦,憑啥讓她或者喜娘去背,這娘倆的想法還真是奇葩,又出奇地默契啊!如果這不是婚禮現場,她的性子,肯定要跟蘭氏吵上幾句!
這會兒,司夕田可真慶幸,馮氏作為奶奶,沒有出來迎新媳婦,而是坐在堂中。不然,以馮氏那個傳統和好麵子的勁兒,看到這個場麵,肯定會被氣暈不可!
喜娘聽了蘭氏的話,也非常不高興,她給人家操辦主持了這麼多場婚禮,還沒碰見這麼過分的人家,尤其是這麼討厭的婆婆,對媳婦苛刻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在成親當天就這麼找喜娘的麻煩,真是沒教養。
不過,本著一個喜娘的職業操守,她還是開口提醒道:“這轎子在走了一半路上就壞了,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誤了吉時。你看是再等一會兒拜堂,還是不管那麼多,現在就拜?”
蘭氏聽著喜娘的話,也覺得別扭:“你這喜娘咋說話呢,啥叫誤了吉時,成親的有這麼說的麼,過一會兒不就是吉時麼!新娘新郎肯定都累了,先讓他們進屋歇會兒,一會兒再拜堂就是了!”
喜娘心中不悅,卻懶得再跟蘭氏說什麼,便扶著新娘子進了新房。作為迎親的兩個“孩子”,司夕田和司夕峰也跟著進去了,並且在蘭氏的指揮下,把本來應該是拜堂之後的“坐炕”給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