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梓芸曾經說過,她恨這該死的緣分。讓他們相遇、相愛,又相互傷害、折磨,卻怎麼也沒法將對方從心底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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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仍舊澄澈幹淨沒有一絲雜質的藍天白雲下,綠色的草地上,男人穿著淺灰色休閑褲,白色休閑T恤,手裏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杆,在練習臂力。
那次火拚,他身受重傷,中了一槍,身上多處骨折,也算是死裏逃生。這才複健好。
這幾天無聊的時候,就來別墅前的草坪上練習打高爾夫。
一位穿著黑色套裙,綰著發髻的中年女人朝他走近,在他身側駐足,恭敬地說了什麼。隻見卓君天愣住,仰著頭看著藍天白雲,嘴角揚起。
“去把我的東西收起來,假裝我不在這,千萬別露陷了。”,許久,他操著一句流利的法語,淡淡地說道。
管家微挑眉,欲言又止,又離開。
他站在那,深呼吸,方才壓抑住那顆頻率失控,不停跳動的心髒。
從洛川到了法國馬賽,去普羅旺斯還要轉機,照顧到兒子,她在馬賽休息了一天方才轉機去了普羅旺斯。沒想到,下了飛機,別墅那邊派了司機來接她。
許梓芸有點納悶,這邊的別墅難道一直有人在看管,打理?洛川那邊的那棟公寓就沒有——
沒多想,欣喜地指著窗外的風景給兒子看。
“兒子,這裏是不是很漂亮,藍天白雲多幹淨,在洛川很少看到是不是?”,近年來,洛川汙染嚴重,這樣的幹淨的藍天白雲除非在鄉下才能常常看到。
“哼……咿……”,小家夥哼唧著,晶瑩透明的口水從嘴角流下,她連忙拿手帕為他擦幹淨。看著懷裏的寶貝兒子,她的鼻頭忽地一酸。
再來這裏,隻能用一句,物是人非來感歎。
風景依舊美麗如畫,他卻不在……
不免地又恨起他來,他的承諾呢?
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一直跟在他們車後不遠處,從她出機場時,他就看到他們了。她戴著墨鏡,兒子戴著帽子,隔著很遠,他沒法看清楚他們的臉,心卻一個勁地跳個不停。
對她,其實一直沒死心!
雖然嘴上那麼瀟灑地說,祝她幸福,遇到一個好的男人。心裏卻酸澀地不行!
因為,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
一直尾隨著他們的車,卻在他們快到別墅時,停下。
她來了這裏,是否代表,心裏還有他?
戴著墨鏡,一身黑色的男人站在轎車邊,遠遠地望著不遠處,安靜地守望著,旁邊一畦一畦的紫色薰衣草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搖晃,仿佛在,等待。
白色的複式別墅,紅色的瓦,座落在如畫的風景裏……這幢別墅正是當初,他大.腿割破時,休養的那棟,當時以為是他臨時租的,沒想到是他的產業,現在歸她所有。
轎車停下,她抱著小野下車,那位法國中年司機幫他們的行李拿下車,管家帶著兩名女傭人迅速地過來,滿臉微笑,許梓芸還記得她,叫勞拉。
“夫人,好久不見。”,中年女管家對她恭敬地微笑道。
許梓芸看著管家親切的笑容,倏地,有種回家的感覺……
禮貌地同她問好,然後,抱著兒子隨著管家進門。
溫馨的別墅裏,一切擺設和一年前來的時候,無差別,甚至一模一樣。打掃地很幹淨,也很有人氣,不像是很久沒住人的樣子。
“勞拉,你們一直看管這裏嗎?”,她好奇地問道,將兒子放在帶來的小車裏,四下裏打量著這裏。
“是的,夫人。先生付了我們十年的傭金。”,勞拉恭敬地回答。
她的心一凜,點點頭,看著那乳白色螺旋樓梯,“我去樓上看看。幫我照看下,小野,謝謝。”,她沉聲道,然後,上了樓。
每一步,都很沉重,越接近二樓,心裏越是如翻山倒海般,翻.攪著。
因為記憶也是如翻山倒海般地湧來……
在她的身影剛消失在樓梯上時,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進來,勞拉表情驚訝了下,不是說不出現的麼,怎麼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