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那雙戴著美瞳的大眼睛裏，盛滿了疑惑。上官璐璐心疼地看著他，一股心酸翻湧而上，喉嚨堵著。她知道，嘟嘟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小家夥隻是太依賴她，太相信她，所以，在問他。
她又看向上官翊，他的表情複雜。
她此刻很怨他，為什麼這麼突兀地告訴嘟嘟？他該怎麼跟孩子解釋？他又能給他怎樣的承諾？！
“上官翊，在這樣的地方，方便說這些嗎？”，上官璐璐看著他，沉聲問道，並沒發火，也說著嘟嘟聽不懂的中文。
上官翊回神，剛剛是被嘟嘟那麼叫自己刺激到了，才衝動地說出口。
“那跟我上車。”，他說完，一把將嘟嘟抱起，這次沒忘記拽著她，將她拉上車。
上官璐璐這次沒反抗，上了車。
嘟嘟被他抱在懷裏，她坐在他們對麵。小家夥仔細地看著上官翊，父子倆相對而視。
“小子，別疑惑，我是你的爹地。不是舅舅。”，上官翊無比認真地看著兒子，柔聲說道，刻意輕柔的聲音，顯得有些僵硬，不習慣。上官璐璐聽著他的話，別開頭，看著窗外，心口堵地難受。
往事一幕幕，遙遠而模糊，然後，漸漸地清晰……
年幼便被他吸引，想靠近他，使勁渾身解數地吸引他的注意力，闖進他的世界。發了瘋似地喜歡他，不顧禁忌，義無反顧！
以為他也跟自己一樣，毫無保留地愛著，卻不想，在他心裏，她是次要的。
他就像是古代的那些無情的帝王，在江山和女人之間，他選擇了江山，還將她獻了出去……
他以為，她是古代的那些沒有尊嚴的女人嗎？他想玩就玩，想送就送？
她不是！
她雖然是個孤兒，沒權沒勢沒背景，唯一剩的，就是尊嚴。
嘟嘟還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還難以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你為什麼是我爹地？”，嘟嘟不解地問道，轉而看向媽咪，發現她看著車窗外發呆，雙手環胸，很冷的樣子，嘟嘟連忙從他的懷裏掙脫，跑到她的跟前。
捉住了媽咪那一向冰冷的手，雙手握著一隻，搓~揉，“Lydia……William他瘋了，他說是我爹地。你說我沒爹地的，我是你從蛋裏孵出來的，是不是？”，邊為媽咪捂著手，邊說道。
兒子的手，無比溫暖。
“他沒瘋，他是你的爹地。”，轉臉看著兒子，微笑著說道，喉嚨堵得幾乎透不過氣。
她沒資格剝奪兒子認爸爸的權利，既然上官翊挑明了，她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了。
上官翊以為她會激動地反駁地，然後把他痛罵一頓，沒想到……
嘟嘟詫異地看著媽咪，俊帥的小~臉上，染著難以置信，又看向上官翊。
上官翊複雜地看著他們。
“你說我沒爹地的……”嘟嘟說道，聲音很啞，泫然欲泣的樣子。
“Sorry……”聲音發抖，她不知該怎麼對兒子解釋，埋進他的頸窩裏，輕輕地吻著他的脖子。
嘟嘟愣愣地看著對麵一臉愧疚的上官翊，小孩子還不理解他的表情，“我知道了……他，不要我們的，對不對？”，嘟嘟呢喃道。
上官翊的心狠狠地扯了下，“不是的，嘟嘟不是那樣的……”說話的是上官璐璐，怕兒子幼小的心靈受傷，隻能這麼說。
嘟嘟從她懷裏掙脫，衝到上官翊跟前，“你為什麼不要Lydia和我？”，嘟嘟稚氣地問道，“爹地和媽咪，寶寶，不應該在一起的嗎？”，他又說道。
上官翊忍不住將他抱進懷裏，“是我不好，我的錯，原諒我……”，他低喃，大手貼在兒子的後背，下巴扣在他的肩頭。
上官璐璐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一幕，弄成今天這個場麵，到底怨誰？
或許誰都不怨。
怨的是命運。
小小的孩子，哪懂得什麼原諒，車停下，上官璐璐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上官翊抱著嘟嘟跟著。
是他的公寓停車場，嘟嘟趴在他的懷裏，有點受驚了，也不說話。
到了他的公寓。
“你放開我！我要媽咪——嗚——”，剛進門，嘟嘟就哭了，在他懷裏，脾氣暴躁地掙紮，踢打，上官璐璐連忙上前，抱住他。
“嘟嘟……媽咪在，乖……”，她柔聲道，“我要跟他單獨說話。”，看著上官翊，她冷聲道。
他指了一個房間，她抱著嘟嘟進去。
“嘟嘟！別哭了！聽話！”，將兒子放在床沿，蹲下，看著他，沉聲道。
“Lydia，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地？”，嘟嘟邊哭號著，邊問道。
她堅定地點頭，“是的，嘟嘟，媽咪以前騙了你，對你撒了謊，媽咪不是好孩子……”，上官璐璐鮮少這麼耐心地對兒子解釋，小家夥擦了擦眼淚。
“他是不是，對你不好？”，嘟嘟又問道，如此的話，讓她心酸地想落淚。
不停地搖頭，“不是，嘟嘟，你還小，大人的世界，你理解不了……”，忍著眼淚，笑著說道。
“Lydia，我不哭了。我聽你的話，你說什麼，我都聽……”，嘟嘟擦了擦眼淚，懂事地說道。
“乖……媽咪的好兒子！”，她沉聲道，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又將他抱進懷裏，“嘟嘟，如果你喜歡William，你可以跟他說話，可以跟他打電話，見麵，不要對他沒禮貌，知道嗎？”
“不！我不喜歡他！我隻要Lydia！”，嘟嘟無比堅定地說道。
上官璐璐再度詫異，沒有開心，反而心酸。
“嘟嘟，他是你爹地。”
嘟嘟搖頭，“有Lydia，就夠了。我長大了，娶你！”，小家夥童言童語道，她苦笑。
讓他在屋裏玩，她出去。
剛出門，見上官翊站在門口，在抽煙。
“你帶我們來你家做什麼？”，她沉聲問道。
上官翊看了眼房門口，“嘟嘟呢？”
“在裏麵等我，我跟你談清楚，還要帶他回去。”，她冷靜地說道。
“去書房說。”，上官翊淡淡地說道。
***
這間書房跟他在倫敦公寓的那間差不多，滿屋子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