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臥虎藏龍夜街市(1 / 2)

淩風很平靜,卻有些哀傷,若陸婷知道他自己這樣子,會不會判定自己是個輕浮的男子。他一直以為陳蘭芝是個單純的人,就把她當成自己的朋友,然而,不能隻看表麵。為何他遇到的女孩子八個裏麵有七個都是那樣的輕浮。淩風有些不安,是愧疚,悲苦還是其他?他總算淡定了下來,一年的江湖生涯將他塑造成一個很懂得調節自己情緒的人。

“孫成,你知道芝蘭玉樹在哪裏嗎?”

“有一個人知道芝蘭玉樹的下落,他叫百事通,卻整日混在賭場裏,很難請動他,我幾次要跟他攀談都給他推了出來。”

“賭場在哪裏?”

“滄浪城北的夜市。夜市隻會晚上才開大門,那簡直是天堂一樣的地方。可我們不得不小心點,因為夜市裏的人都是行屍走肉。”

“那為什麼?”

“因為夜市的人什麼都不用想,隻要滿足欲望。”一提到夜市,孫成臉上開了花。

他們先是過了十裏長橋,在一個窄巷子裏轉了三個之字形的彎路,又折而向南,繞過六扇厚木門。門上塗畫了各色樣式怪異的符號,有流星會的星鏢釘在門板上,也有七星連環堡的圖騰,以至於苗疆的五毒空殼,西北雪蓮幫留下的刀刻蓮花,一應俱全。進了門,牆壁上似乎是用血寫成的大字“夜市”,大字上一隻破草鞋,或許是由於天長日久,黏在了上麵。草鞋上還插了一柄飛刀。江湖人進了夜市就忘掉門派之爭,為的隻是享樂。

西賭坊,街道兩旁大門緊閉,裏麵有擲骰子的,推牌九的,也有賽龜賽蛐蛐的。狂嚎聲,斥罵聲,呼號聲穿透門牆,撞倒大街上。門外樹樁子上栓了數匹好馬。孫成長期混跡於街巷,見了好馬手就閑不住。他撫摸一匹白馬的長鬃,笑道:“這是塞北照夜玉獅子馬。”

淩風道:“單是看這套轡頭,就知是好馬,或許還是一匹戰馬。”

孫成問:“此話怎講。”

淩風道:“這馬一看就是披過鐵甲的,後胯也有明顯的磨痕。”

“這倒是!”孫成點頭,說著,眼睛提溜看一圈周圍。“不過此時不宜下手!”邁著大步推開賭坊的門。

裏麵倒十分寬敞,幾十張桌子圍滿了各色人等。有和尚,有道士,有剛被人拉上賭局的落寞舉子,有帶著皮裘帽的關外客,還有頭纏白巾的蜀中豪客。如何得知白頭巾的就是蜀中人?因為蜀漢諸葛亮深得川人民心,後來星落五丈原,川中人穿白嚎哭三日不息,川人戴白巾的習俗由此流傳了數百年。有個身形矮小的侏儒站在靠近門首的賭桌上,時而跺腳嚎哭,時而仰天大笑,背上還扛了一柄鑲嵌了寶珠的淬毒彎刀。讓人不解的是,分別穿著唐軍和叛軍軍服的士卒也坐在同一局賭桌上歡欣鼓舞。更讓人詫異的是,同樣穿著青龍會服飾的兩個親兄弟為了個把兩銀子紅了眼睛,拍著桌子罵娘。大概“賭場無父子”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百事通正坐在莊家的位子,摸著胡子茬,眯著老鼠一樣的眼睛瞪著滿頭大汗的對家,對家擲了副烏龜牌,百事通一掀酒盅,殺了個滿堂紅,一時間喝彩聲,惋惜聲,罵娘聲響成一片。

淩風按住百事通的肩頭,“爺們,有事問你,規矩我懂,你要的東西我能給夠數。”

“這位爺,就是你肯讓我走,他們也不讓啊。”百事通處事圓滑,誰都不肯得罪。

“你們不讓?”淩風問

“贏了就想跑,沒門。”一個賭客道

“很好!”淩風拿起一錠銀子,右手一握,銀子上出現了五個手指粗細的洞,又在賭桌上啪的一拍。對著目瞪口呆的賭客道:“幾句話的事,不會耽誤你們太久。”說著,提著百事通的領子將他揪出了賭場。

淩風將一錠大銀遞給百事通,問:“芝蘭玉樹,知道麼?”

“知道,知道,前些天癩頭小三子在夜市上看到有人要賣這芝蘭玉樹,說是什麼陳後主遺物,不過那些人是軍爺,有背景的人,所以砍價千萬別找我。”

“軍爺?”

“就是叛軍!唐朝的兵還配叫軍嗎?”百事通啐了一口“滄浪城的長官叫百花殺,他賣了大部分的寶物,籌軍糧,招兵馬,也不知道這滄浪城附近駐紮了多少他的兵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