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賤人竟敢偷跑到我家禁院,還發瘋抓傷了我的寶貝女兒,今日你若是不把這該死的丫頭交出來,我們秦家絕對跟你沒完!”尖銳的聲音在空氣中突兀響起,跟那片沉悶的慘烈的嘶鳴聲不浮,一名頭插金枝,瓔珞華服的嫵媚女子如一個潑婦般對婦人嘶聲大叫。
“夫人,求求你,求你大發慈悲饒過沙兒…。”婦人緊緊的坐在木板做的床上,一身粗布麻衣,雪白的頭發簡單的用青簪別住,滄桑的眉眼依稀能看到年輕時的青秀,她的雙手緊緊的摟緊了昏倒在床麵色蒼白的青衣女子,一麵苦苦哀求:“沙兒也受過教訓了,她抓壞令千金一件狐裘,卻也受了教訓,被令千金推倒撞到了大石上,至今還未醒過來…。夫人,求求你,求求你饒她命…。”
“嗯…。”紅色華服的女子皺了皺眉,突然出手,在青衣女子受傷的腦殼上狠狠壓了一把,隨即冷笑一聲道:“就她這樣,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細聽聽,還在說什麼病毒…逃得掉…什麼亂七八糟的,果然是個瘋子,喪門星,晦氣!”
“你!”婦人就是再軟弱,此刻也不由得有了幾分怒氣,一個婦人卻也奈何人不得,隻是用顫抖的手指著女子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麼樣?”紅色華服的女子眉眼淩厲,嘴角冷笑:“今兒個我不埋了這個瘋丫頭,我秦家三姨太的麵子往哪兒擱?來人…。”
一旁的幾個下侍急忙從門外抬進來一口劣質木板封死的棺材,土屋本就窄小,此時更是擁擠。
“你們幾個,把那個死丫頭給我抬到棺材裏去。回頭就說,夫人我見著這家窮苦人婦實在可憐,死了女兒沒錢安葬,順便做個好事。”
門外早已經聚集了一些村民,平常來往雖然殷勤卻也都是一些貧苦人家,秦家在這一帶是頗有權勢的人物,聽說後麵還有大官撐腰,不是他們能奈何得了的人物,門口守著四個凶神惡刹的大漢,他們隻能遠遠的看著敢怒不敢言。
婦人霎時間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此刻坐在中央的大紅華裳的女子,她緩緩的接過侍女端過來的一盅茶,悠悠的吹著輕啜了一口,好像她說要埋的不過是一隻貓、一隻死狗而已。
“不要埋我的女兒,她還沒死!沙兒、沙兒,你快醒醒……秦香,我跟你拚了!”哀求的婦人慌亂了,絕望的朝秦香撲去,被眼尖的護衛一腳狠狠的踹中心窩,滾到一邊吐出血來。
“給我埋!”秦香厲喝一聲,麵目極端扭曲,憤恨的看著老婦,素手一揚,把上好的景泰藍茶杯“砰!”的摔到地上,陰狠一笑,滾水賤了滿地再難收回。
“是!”幾個下侍聽候指令走到床邊粗魯的將青衣女子抬了起來,棺材下麵鋪滿了白色的石灰和腐枯的草灰,隻等著手一放,棺材釘死,扔進那亂山崗子裏。
昏迷的沙兒自始自終緊閉雙目,被撞破的額頭旁邊有一塊年代久遠的被燒得起了皺的皮膚,麻黑流膿,醜陋無比,生來命格低賤,就這樣死了,也沒人可惜。
老婦跪趴在地,緊緊拽住手指,絕望的眼中滾出大滴大滴渾濁的熱淚……。沙兒,如若不是娘當初……。
“慢著!”秦香突地喝止住下侍,似乎想起了什麼,抓起老婦平日刺繡賣錢的針線,眼神突地泛出惡毒的詭芒,緩緩說道:“瞧這醜丫頭的青蔥模樣,天朝習俗,女子死了要還是個稚,是要下地獄被萬千惡鬼糟蹋的,本夫人今日就好事做到底,你們!馬上給我扒光她的衣服,把這賤丫頭她的下麵用針線縫起來!”
“秦香,你這毒婦,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老婦聞言,向來慈善的麵容撕心裂狂,目眥欲裂,不顧一切的朝秦香撲過去。兩個下侍眼明手快,搶在她接近之前把她的身體死死摁住!
另幾名下侍惡毒的淫笑著,粗魯的伸向床上細瘦的被稱作沙兒的醜丫頭。
生死存亡,冥冥中九天神明顛覆了誰的命格?沙兒睫毛微微一動。
時光翩然輕插而過,穿越了大片大片的生死,停留在這一刹那寂靜的喧嘩,靈魂在炸藥騰升的火海中輕柔的沉浮,到處都是絕望的哀嚎,天地一片豔麗的肅殺,是生是死?麵色蒼白的女子微微睜開眼睛。
查覺到有人不懷好意的接近,剛剛從爆炸的火海中涅槃重生的女子還未適應白色的光線,身體已先神誌反應過來,床上一個側翻,兩手猛地撐起床沿,奇準無比的踢翻兩個近身而來的下侍,接著一個後空翻,略一使力,隻聽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蒼白的女子穩穩的踩在兩個下侍背上。
“啊!”,刺耳的慘叫縈繞不絕,時光在這一刻嘎然而止,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