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君中一人扶住瞬間仿佛蒼老了數十歲一般的連山君,又走出了一名老者。
這名老者身形矮胖,卻是鶴發童顏,紅光滿臉。
他背上也背著一口劍。
這口劍沒有劍鞘,通體黝黑,毫無光澤。
“幽泉君。”顏天君點了點頭,道。
幽泉君微笑著頷首,道:“我若再敗,我們劍塚八君與你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幽泉君說著也騰空而起,與顏天君隔著一裏相對而立。
他言語之中隻涉及自己倘若戰敗便當如何,卻絲毫不提自己若勝了又會如何。
也不知道是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存著若是自己勝了,隻怕結果根本便容不得顏天君選擇的意思。
顏天君渾不在意道:“何須一筆勾銷?你們記你們的仇便是,若是有機會,還要再上劍塚領教領教。”
地上,那女子拉了拉楚風的衣服問道:“那幽泉君修為怎麼樣?”
女子聽說過幽泉君,知曉幽泉君在劍塚八君之中排行第八,但是更多的事情卻是不知曉的。
楚風想了想,才答道:“據說三十多年前幽泉君的修為就已經超越了八君之首春山君,跨入了九階之境。”
女子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隱隱露出了幾分擔憂之色。
楚風見女子沒有再問,便也將注意力投入了頭頂天空之上的那一場戰鬥之中去了。
連山君的劍走得峭直,走得剛猛,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劍而傾全力。
幽泉君的劍卻與連山君的劍截然不同。
幽泉君的劍輕快萬分,就仿若春雨一般的,淅淅瀝瀝的,伴隨著滴滴答答的聲響,在幽泉君的身周已經充滿了迷離的水霧。
一縷縷幽霧輕輕搖曳著,飄渺猶如江南雨季的朦朧煙雨。
煙雨之中,如果有一個撐著油紙傘而的女子,那便將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然而此刻在煙雨之中的,卻是一個握劍的矮胖老人,使得這副本該淒迷朦朧的畫卷,變得有些怪異。
一道道清冷的劍意在空氣之中蔓延,讓楚風覺得有些冷,冷得徹骨,甚至不禁得哆嗦了起來。
女子也皺了皺眉,她雖然不通曉劍道,但是這森冷的劍意,卻也讓她感到了一絲可怖。
老者握緊了手中那一口原本黯淡無光的劍。
原本黯淡無光的劍被一縷縷幽霧所浸潤,充滿了質感的黑色的光輝,順著劍脊緩慢地流淌著,就像是一條溪水一般,輕柔無聲。
顏天君微微眯起了眼,而後他終於將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都放了下來,左手貼住了身軀,右手則撚成了劍指,看著幽泉君,一語不發,繼續等待著幽泉君的劍。
“顏天君原來也會這般被動麼?”宮一義倏然冷笑幾聲,言語之中滿是譏誚。
陸茹皺了皺眉,道:“興許是他性情變了吧。”
“隻怕是他也沒有任何的勝算吧。”宮一義的目光落在了楚風和女子身上,似乎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嗬嗬,也隻怕是在養精蓄銳也說不定呢。”在戰鬥之中趕到的滄海閣閣主胭脂嫣然一笑,擋住了宮一義的視線,道。
陸茹看著胭脂,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有些怪異的神色。
胭脂也毫不在意陸茹那有些鋒芒的目光,隻是輕輕笑了笑,陸茹也不願和胭脂計較太多,輕哼了一聲,抬頭看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