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看著眼前靈蛇公子,隱隱有些不安。
靈蛇公子的麵龐還算英俊,但是雙目卻極細狹長,目光中總有幾分泠然的冷意,時不時地伸出略微分岔的鮮紅色舌頭舔一舔嘴唇。
這個靈蛇公子看他的眼神依然漠然,但是就在那股無法壓抑的漠然之中,卻透露著一股令人無法承受的犀利,就仿佛是一把抵在他身上的尖刀,隻要他動一動,下一刻就會深入他的體內。
這樣的眼神讓楚風很難受,但是楚風卻盡力平靜讓自己表現得很平靜。
“你的朋友還沒回來找你。”隔著一張桌子,靈蛇公子的神色很漠然,言語之中不帶絲毫的感情。
這是他第一次正麵麵對這樣可怕的人,他甚至覺得白帝的那位敵人,都比這個人要親切一些。
這個人,就像是預兆著死亡的災厄一般,讓人不得不感到恐懼。
靈蛇公子的眼眸掃過楚風,過了片刻才淡淡地道:“告訴我她在哪裏。”
楚風搖了搖頭,依然一聲不吭。
“她拋棄了你,不是嗎?”靈蛇公子嘴角一揚,但是那種冰冷的感覺告訴楚風他絕對不是在笑,那應該是嘲諷與蔑視。
“人已不仁,你自然可以不義。告訴我,她在哪,或者她師承何處,我還你自由。這座宅院連同所有的婢女都賜給你,你可以縱情地享受她們,她們會帶給你你難以想象的歡愉,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靈蛇公子繼續說道,聲音仿佛是毒蛇在吐信,充滿了引誘與毒藥的氣息。
楚風抿了抿唇,依然悶不做聲。
靈蛇公子抬起頭,雙手十指交叉,道:“惜舞,過來。”
一直伺立在門口的惜舞——也就是舞兒臉色陡然一變,強作鎮定地走進了大廳,站在靈蛇公子麵前,控製著自己的身軀,壓抑著顫抖,顫聲道:“主人……”
靈蛇公子並沒有搭理惜舞,隻是一個眼神,惜舞陡然跪倒在地,柔弱的身軀不斷地戰栗起來。
“主人……”惜舞哀求地看著靈蛇公子想要求饒,但是靈蛇公子隻一個眼神,頓時讓惜舞連話都說不出來。
楚風眼睜睜地看著惜舞顫抖著,而後隻聽“哢”一聲,惜舞的左臂被生生折過一百八十度,白森森的斷骨從肌膚中戳刺出來,汩汩鮮血立時將手臂連同地麵染得一片殷紅。
“啊——!”惜舞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頓時痛得倒地不起,身軀抽搐了起來,而後整個人宛若蝦子一般,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捂住了斷臂,抽搐不止。
楚風立時臉色大變,強壓住怒意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右臂和左臂不一樣了,這可怎麼辦好呢?”
靈蛇公子笑著看向楚風,那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若不說,我便再折斷她的右臂。
“我說!”楚風怒吼。
顏青羽的來曆其實沒有什麼作用的吧,知道她是陰山鬼國的人又如何?
難道這個靈蛇公子還能殺入鬼國嗎?
所以,即便說出來也沒有大礙。
楚風狠狠咬了咬牙。
靈蛇公子微微一笑,盡管那笑容冷酷得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才道:“早這樣多好,我可不是喜歡動武的人。”
靈蛇公子一邊說著,一揮袖子,頓時將惜舞的斷骨又續接了回去,疼痛使得惜舞低聲呻吟一聲,捂住自己手臂的斷裂之處,身軀蜷縮在血泊之中,顫抖著,牙關也不斷因為顫抖而發出“咯咯”的撞擊聲。
“她叫顏青羽,是陰山鬼國離明城城主顏天君的弟子。”楚風咬了咬牙道。
他相信惜舞不會欺騙自己,因為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偏向於眼前這個靈蛇公子,更何況還有滅門的血仇。
所以他沒有撒謊,而是完全如實相告。
“噢,陰山鬼國,顏天君……”靈蛇公子的嘴角微微一挑,才道,“那你們又是從何處得到七關,何處來我妖界?”
楚風一怔,這個問題他掂量著也不能說實話,但是要自己再去編一個理由,他很難確保自己能夠騙過這個人。
他又擔心惜舞再被傷創,他也隻能咬了咬牙把那古墓的事情說了,隻是略去了自己得到了那神秘文字的環節。
如果那株被稱為七關的小樹可以引來殺身之禍,那神秘文字,同樣可以引來殺身之禍,所以楚風不能說。
靈蛇公子聽罷竟也微微一愣,許久才道:“原來他們在那裏……”
這個“他們”指的大概就是古墓中的白帝與白帝的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