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無喜無悲地看著楚風,似乎在等待楚風給她一個答複。
楚風訥訥地看著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回答我,你要去巫國做什麼?”女子又問道。
楚風吞了口唾沫,才將四周的流水排開,答道:“我……我要去巫國找我的朋友。”
“嗯?”女子閉上了眼睛,“走這條道路,你不會是巫國歡迎的客人,你是當年那個來此盜取冰髓之人的門徒吧?”
楚風有些錯愕地看著女子,想了想,才明白了女子口中所謂的盜取冰髓之人應該便是顧曉霜口中所說的那個門派前輩。
“我……我也是從他的門徒的口中得知的這條道路。”楚風說道。
女子睜開了眼睛,看著楚風,那股淡漠的情緒讓楚風有些心慌。
“那個……前輩我可以過去嗎?”楚風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女子反問道。
楚風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還是想要過去。”
“那便過去吧。”女子說道,“隻是你的修為去巫國,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好自為之。”
女子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楚風慢慢地靠近了那冰塊,才一靠近冰塊四周,便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這寒意給他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使得他體內突然有一股真氣突然開始躍動了起來,在他的體內緩慢地流淌著,使得身體所感受到的寒意慢慢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讓他覺得溫暖的暖流。
楚風有些詫異,看著那冰塊停止了行動。
“為何還不走?”那女子問道,卻並不睜開眼睛。
“我感到……”楚風遲疑了片刻,覺得女子似乎並無惡意,“我感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感覺。”
“對這冰髓嗎?”女子又睜開了眼睛。
即便此刻不再是正視著女子,但是楚風卻依然覺得那女子的目光還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上前來,看你能靠近冰髓多少距離。”女子說道,“若是不支,便自行離去。”
楚風點了點頭,慢慢地向著冰塊靠近了過去。
越是靠近那冰塊,楚風便覺得體內的一股真氣越是激動難耐,就似乎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躁動不安,那一股股暖流也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激蕩著,讓他覺得渾身都有些發熱。
那被女子稱為冰髓的寒冰微微顫抖了起來,如鏡麵一般光滑的表麵蒸騰起來了一股股雲氣,而後向著楚風的身體彙聚了過去。
那一縷縷寒氣在楚風的表麵凝結成為霜雪,隨著楚風的呼吸,不斷地進入了楚風的體內。
那女子平靜的眼眸之中終於閃過了一絲驚訝。
被冰封在寒冰之中的她也能體會到此刻冰髓的躁動,是留下冰髓的那個人的門徒麼?
他,能幫自己融化這萬年不化的冰髓,禁錮時空的冰髓,還自己一個自由麼?
女子突然充滿了期待,平靜的眼眸裏閃爍起了耀眼的光芒。
楚風覺得自己的體內真氣流變得越來越燥熱,他將自己的神識浸入了自己的體內,在一團漆黑的環境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經脈。
此時此刻,他體內原本已經恢複了歸元萬化訣運轉線路的真氣卻已經改變了線路,在一個歡快地運轉著的字符的引領下,在他的體內縱情地流淌著。
引領在前的那個字符是一個冰藍色的字符,微微閃爍著光芒,就仿佛是冰晶一般。
那個字符楚風此前從未留意過,也不曾將真氣按照它的運轉線路而運轉過,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此刻,他的真氣會按照這個字符的路線而運轉起來,是因為外界那塊寒冰的緣故麼?
他看到一縷縷寒氣侵入了自己的肉體,而後在自己的髒腑血肉之中各處凝結成霜,那明亮的霜閃爍著,緩慢地消融進入了他的血肉之中,經脈之中,化為了一股股熱流,與他的真氣彙聚在了一起,使得他體內的真氣越來越澎湃。
這到底是怎麼了?
楚風有些訥訥地想到,而此刻,那冰藍色的字符,卻終於完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融入了他的氣海之中,就此消泯不見了。
楚風的眼前也陡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進入到了一片空靈的境界之中。
他不知道這裏是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他隻感受到了無盡的寒意。
璀璨的冰花籠罩了天地,放眼望去,除了冰封的山野,就是一望無垠的雪原。
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茫茫的雪原之上,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向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何處出發。
一切對於他來說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這樣一直走下去,也許不過是刹那之間,也許是一生一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雪已經將他的鬢發染得霜白,他來到了一座雪山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