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瓊輕笑了幾聲,伸手接回了兩隻已經清理完二人內傷的蜈蚣,收回了自己的袖裏,才道:“前輩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覃雪微微瞥了一眼方瓊,才道:“那就是你理解的事情了……反正你處理得不好,我也是會用武力來解決所有事情的。”
“哈。”方瓊大笑了起來,笑了許久,才終於正色道,“前輩……不想留下來嗎?”
“我已經在冰髓中被囚禁了三百年,可不想再被巫族的這片天地再囚禁三百年。”覃雪很認真地說道,“我想去外麵的世界走一走了,順便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盜走冰髓那個賊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當年他就是九階巔峰,隻怕……早已成灰了吧。”
覃雪說著,竟然有些惋惜之意。
方瓊有些忍俊不禁,道:“那至少盤桓幾日再走吧,等到族內的事務都恢複正常,到時候我親自送聖女離開。”
覃雪笑了笑,也一下癱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累了太久了,也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
“聖女……”一個清脆的聲音陡然響起,覃雪睜開眼一看,看到的卻是一個穿得極其火辣,胸前紋著一朵枚紅色玫瑰,手臂上纏繞了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的女子。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方瓊皺眉問道。
“因為我回來了。”一個男聲響起,朱豔看了看方瓊,確認無礙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方瓊勉強笑了笑,才道:“回來得似乎晚了幾天啊。”
“我覺得有些怪異,所以留在妖界調查了一些事情。”朱豔皺眉說道。
“嗯?”方瓊微微一怔,朱豔此人粗中有細,他但凡覺得怪異的事情則必然有所怪異,隻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調查什麼事情。
“我從找到那小子開始的整個事情巧合得有些出奇。”朱豔說道,“我總覺得背後有人在操縱著整個局麵。”
方瓊一愣,覃雪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卻也有了一些感覺。
他們都不是笨人,有些事情自己心裏便本來有所感,彼此之間互相印證,便更是讓他們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確不是空穴來風。
“你的意思是,有人早已掌握了這少年的行蹤卻沒有利用他,反而將這個消息泄露給萬蛛嶺的一個小妖,再利用這個小妖引誘你……”方瓊聽完朱豔的話,神色不由得微驚,“他們甚至是故意將七關送回巫國的?”
朱豔點了點頭,道:“這樣看起來,他們大概其實也是知曉族長和蠱婆這邊的計劃。”
“他們被利用了。”方瓊一驚,又聯想到她一直困惑的喚魔經的來源,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巫國外。
濡劇與覃廈在沉默中前進著。
清幽的月光落在有些狼狽的濡劇和覃廈的身上,讓二人顯得格外的狼狽。
濡劇和覃廈的目光有些茫然。
他們將就此離開巫國,但是卻無人知曉他們將去向何處。
除了一個人。
密林間出現了一個黑影,他慢慢地從他所遁身的黑暗中走出,慢慢地立在了濡劇的覃廈的身前。
濡劇和覃廈前進的腳步倏然一頓。
他們看著眼前出現的這個黑影,神色之中閃過了片刻的扭曲和猙獰。
“失敗了。”濡劇說道,“你欺騙了我,那製造出來的力量,是一個魔鬼,要毀滅一切的魔鬼。”
那黑影看著濡劇和覃廈,嘴角微微挑起了一絲弧線,微嘲道:“那你們有完全地按照卷軸上所記載的方法進行嗎?”
“既然不曾完全按照卷軸的記載進行,你們……又憑什麼來質疑我在欺騙你們?”那人聲音微冷,“你們自己也證實了那卷軸是極其古老時代的遺物,巫族的文字更是絕不外傳的文字,你們卻要把失敗怪罪我的頭上麼?”
黑影冷冷地注視著濡劇和覃廈。
“不用再說了。”濡劇瞑目許久,才很認真地道,“我們不會再相信你所說的任何的話了。”
“我不用你們相信我。”黑影冷聲道,“跟我去一個地方,有人想要見你們。”
黑影說著轉身,濡劇和覃廈卻沒有跟上。
黑影駐足,扭過頭,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冷冽之意,道:“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那個手裏留著卷軸的人是誰,與巫族又有怎樣的淵源麼?”
覃廈神色微變,顫聲道:“是誰?”
到底是誰給了他們巫靈風的手記卷軸,那個人與巫族到底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你們跟我來,到了……你們就自然知曉了。”黑影轉過頭,輕聲說道,“不過,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那個人……他姓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