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一個大帝知曉並不奇怪,但是一眼就被人看穿的感覺的確有些不好受。
那男子卻沒有等燕十三答話,而是略微有些戲謔地問道:“執法者?”
燕十三點了點頭。
“多少代了,十三,還是十二、十四?”
“十三。”燕十三皺了皺眉,卻愈發確信這個男人是一個隱居多年的大帝。
“這樣說起來,前幾代的執法者運氣似乎都不錯。”男人笑了起來,卻又搖頭道,“不過十三真的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我很不喜歡這個數字,你覺得呢?”
燕十三看著那男人的雙眼,在那黑色的瞳眸之中找到了一抹妖異的嫣紅,刺得燕十三有些難以忍耐地疼痛,才咬牙道:“我倒覺得十三是個很不錯的數字,至少說出去……感覺很不錯。”
“嗬。”那男人笑了笑,挪開了目光,看向了遠方那一座冰雕,道,“即便你們接下來就要麵對那個怪物嗎?”
燕十三沉默不語。
“死心吧。”男人很認真地說道,“執法者背後的那些苟延殘喘的爬蟲不會從陰暗的角落裏爬出來的,他們將這個遊戲進行了太漫長的歲月,卻至今都沒有變過他們的原則。所以,隻有你們執法者自己去麵對這一切,五十四位當代的執法者,加上十二代的那十多二十多個幸存者,應該能夠勉強換掉它了。”
燕十三的目光中頓時露出了幾分警惕的神色,男人卻笑了起來道:“何必那麼提防,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沒有什麼敵意。”
男人說著頓了頓,才堅定地說道:“與其說我沒有任何的敵意,倒不如說……其實我是來幫助你們的,我要展現的是……善意。”
“你幫助我們?”燕十三冷笑了幾聲,才道,“隻怕未必吧?”
男人聳了聳肩道:“完全說是幫助你們那倒未必,我當然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不過我沒有任何要告訴你的必要,在這裏知會你一聲……這就是我的誠意。”
燕十三的額頭慢慢地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男人說得對。
無論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這裏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他還在這裏跟自己廢話了這麼漫長的時間,那便是誠意——盡管這誠意透露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燕十三雙手握住了拳,男人卻慢慢拍了拍燕十三的肩頭,慢條斯理地道:“你放心,這件事隻牽扯著我的一些私人恩怨而已,我不是那些爬蟲們的遊戲的參與者,我也無心去參與那無聊的遊戲——所以我有的是時間,你大可以去找到最近的同伴,然後告知監察者,再設法把這個消息傳給那些爬蟲。”
“他們並不在乎我的態度,而我反而還會幫他們解決一個大麻煩,所以他們會默許我的行動。”
男人說著,嘴角揚起笑了起來,才很認真地道:“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太震驚,因為……還會有更多更震驚的事情等著你,直到你看到了執法者的身後是怎樣的一片黑暗,你才會陷入真正的絕望。”
“而這樣的絕望會將你吞噬進一片深淵,你看不到未來,也看不到希望,你所能想到的……便隻剩下了死亡。”男人說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神色卻極度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哈哈,說得前輩似乎也曾經經曆過一樣的,都把我嚇得腿軟了。”燕十三突然笑出聲來,道。
男人笑了笑,挑了挑眉,才有幾分玩味地道:“也許呢?”
燕十三陡然色變。
“好了我走了。”男人擺了擺手,“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半個月後,我會踏著黎明的曙光再次造訪。我想……這大概也是你們最後的時間了。”
男人說著,轉身便進入了護國大陣之中,身影逐漸地變得模糊,直至消失在了燕十三的視野之中。
燕十三看著男人的背影,隻覺得背心一陣發涼,內心如同墜入了一片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