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無情妾未必就無意,如果劉魚有意的話,他再把這個意思傳達給楚奚武,想來楚奚武也不會拒絕,能這般撮合,也是好事一樁。
陳涵看著鳳翔天去往鳳凰山的背影,笑了笑,才看著楚風,道:“你為什麼要拒絕呢,劉魚那般好的孩子,錯過了,未必便會有第二個了。”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有妻子了。”
如果是旁人,楚風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對於陳涵,他卻能夠直言不諱。
陳涵微微一愣,終於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這與他原本的判斷有些不合,因此他才感到驚訝。
“原來如此,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吧?”陳涵說道,“我也很好奇我的徒媳是什麼模樣。”
“她已經……去世了。”楚風的神色有些黯然,沒有去解釋更多,因為那牽扯實在太廣了,想要說清楚,實在太難。
陳涵沉默著,認真地觀察著楚風的神情,過了許久才緩慢而有力地道:“對情感的認知,為師幫不了你,也無法幫你做出判斷。不過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對每個人所懷有的,到底又是怎樣的感情。”
楚風點了點頭,道:“弟子明白。”
“真的明白嗎?”陳涵輕描淡寫地一句,卻並非是在詢問楚風,反而更像是在詢問自己。
陳涵既然並非詢問楚風,也沒有等候楚風的答複,便又坐在了水潭邊的大石之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冥思之中。
楚風沉默了一會,也去往了山頂那株古老的梧桐樹下盤坐,繼續修煉。
鳳長鳴在梧桐樹吃了癟,去鳳凰山更不好大張旗鼓,不過他知曉鳳亦舒此時也並不在鳳凰山,因此雖然有些不快,但是卻也不至於太過忐忑。
在劉魚的小院裏,鳳長鳴向劉魚詢問了同一個問題,而後滿懷期待地等候著劉魚的答複。
劉魚俏麗的臉頰因為羞澀微微有些暈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眼眸之中騰出一股氤氳的霧氣。
劉魚櫻唇微啟,鳳長鳴以為將要聽到他所期待的那個答案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歡快而輕靈的笑聲從劉魚的唇間飛揚而出,婉轉猶如黃鸝,很是悅耳。
劉魚在鳳翔天略顯尷尬的目光中笑了許久,才喘了一口氣,壓住難耐的笑意,道:“莊主您在說什麼呀,奚武他是我家人一樣的人,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鳳翔天愣了許久,才擠出了一絲笑容,略略拱手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們這些人心思不純,想得太多了一些,以為你們少年人的親密便是男女私情,卻忘了你們二人……根本便是家人。”
劉魚笑著,羞澀與率真相互交織,使得她愈發動人。
“那我就告辭了,此事你也不要告訴你師傅了。”鳳翔天隻覺尷尬萬分,哪裏還有半分想要久留的意思。
“魚兒知曉的,有勞莊主您費心了。”劉魚一邊說著話,一邊講鳳翔天送出小院。
鳳翔天逃也似的離開了鳳凰山,直奔大殿而去。
他腦海裏所回想的全是劉魚方才所說的話,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曉原來二人之間的關係竟是這般。
鳳翔天覺得有些尷尬窘迫,因為他這次算是連著丟了兩次人,但是他卻覺得心頭所壓著的那塊讓人骨鯁在喉的大石終於落地,他感到了無比的舒暢與愜意。
至少,這兩個淳樸的孩子,不會成為鳳鳴山莊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了。
這,真的是太好了。
想到這裏,鳳長鳴狠狠握了握拳,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