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也一夜未歸,在後山的亭子裏坐了整整一夜。
他感到了幾分抱歉,對路駑,對鳳棲梧,都是如此。
他幫不上二人什麼,盡管二人都給過他很多的幫助,但是他們所遇到的困難,卻都是楚風所無法應對的困難。
東方漸曉,楚風看著雲海中照射而進的一縷縷光芒,看了很長時間,才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在距離客房不遠的地方,楚風遇到了雲埔。
雲埔看楚風的神色有些不友善,讓楚風有些奇怪。
不過在鳳鳴山莊的時候,薑戎那極其不友善的目光讓楚風都早已習慣了,因此也不算多麼難受。
楚風沒有去理會雲埔,但是雲埔卻主動找上了楚風。
“你和劉魚師妹是什麼關係?”雲埔擋在了楚風的身前,一臉嚴肅地問道,那神色,就好像楚風與他有多麼深重的仇恨一般。
“沒有什麼關係。”楚風搖了搖頭,道。
“那你最好離她遠一些。”雲埔一字一頓說道。
楚風微微愣了愣,又想起了薑戎,當初薑戎也是這般的話語,也是一般的口氣,甚至連神色都有些難以明說的相似。
“我拒絕。”楚風神色微凜,很認真地回應道。
雲埔的臉色也一變,旋即冷笑道:“我承認你有點資質,但是你配不上劉魚師妹——你們鳳鳴山莊,沒有人配得上劉魚師妹。”
楚風皺了皺眉,看著雲埔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劉魚師妹這樣的人,也隻有與之相配的英才才能與之為伍。”雲埔冷笑。
“比如你?”楚風反問道。
楚風的目光讓雲埔愈發不快,雲埔冷笑了幾聲,道:“如果你覺得我說得有錯,那你就該證明你的實力能夠配得上劉魚師妹。”
楚風依然不語,看著雲埔,等著雲埔接下來的話。
“決鬥,如果你能戰勝我,那劉魚師妹就是你的。如果你輸了,那你就遠離她,你們這些廢物都不配。”雲埔高傲地說道。
楚風看了雲埔許久,微微瞑目了片刻,才道:“你有病吧?”
楚風覺得雲埔這樣的人就是瘋子,甚至比薑戎還要難以理喻,至少薑戎不會把劉魚當做一個賭注押在一場比試上。
難怪劉魚會那般厭惡雲埔了,楚風也極其厭惡他,比討厭薑戎還要厭惡,甚至比討厭莫璿漁還要厭惡。
雲埔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握緊了拳,想要動手,卻突然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你沒有說錯,他的確有病,還病得不輕。”祝允同很是爽朗地笑著,看著雲埔的神色充滿了鄙夷,“這種病隻有一個辦法才治得好,那就是吊起來狠狠打一頓。”
楚風微微笑了笑。
“回房去吧,今天就不要出來四處溜達了,不然小心被哪家沒有拴好的狗咬了,那才得不償失。”祝允同笑著,從楚風與雲埔之間穿過,一股無形的氣勁,直接將雲埔逼退開數十丈,才心有餘悸地停下。
祝允同笑著遠去了,楚風也向雲埔略略一揖道:“師弟告退了。”
楚風才回到路駑的房間,便見到劉魚和路駑坐在廳中,隔著一張桌子,各自拿著一根筷子,在桌上互相出招拆招。
楚風沒有說話,隻是起身走近,慢慢地看著二人拆打過招。
先是劉魚一筷遞出,筷子上火焰繚繞,卻緊緊貼在筷壁麵上,不僅沒有傷著木質的桌子,就連筷子也沒有絲毫焦熱的跡象。
路駑不緊不慢地反手將筷子一架,繼而拇指向上,中指向下發力,本是剛性的筷子在這一刻卻宛如蛇一般靈動,在劉魚手中筷子上幾番纏繞,發出“啪啪”兩聲,將劉魚這一招的後勁全部卸去,還反而使得劉魚的手腕暴露在了路駑的筷頭之下。
劉魚也不見慌亂,手中筷子隨著手腕微微的翻轉,本來被打偏了的筷子頓時旋轉了一周返回,剛好與路駑遞來的筷頭相接,隻聽“啪”一聲響,路駑臉上也露出一分驚奇來,但是也不慌亂,將筷子一收,卻被劉魚接住反轉的筷子從裏向外架住。
路駑又故技重施,一發巧勁使得自己的筷子纏繞著劉魚的筷子打了幾個圈,還不等劉魚反應,路駑中指一彈,架在劉魚筷子上的筷子剛好借著劉魚的筷子作為借力點,順著路駑的勁道直飛而出。劉魚終於還是有些著慌了,急忙躲閃,但是一來距離近,二來那筷子來勢頗快,劉魚不得不拿出全力收回筷子去接那筷子。卻隻聽得“啪啪”兩聲,兩根筷子都齊聲斷裂,掉落在地。
楚風這才看清,地上已經掉了一地斷了的筷子,卻都是在劉魚這邊。楚風還沒有反應過來二人這玩的又是什麼把戲,劉魚便吐了吐舌頭道,道:“路師兄好厲害。”
路駑“哈哈”一笑,擺手道:“我資質有限,所以隻琢磨如何運用真氣了,小道而已,小道而已。倒是劉師妹,才開始玩,便這麼純熟了,果然是天資聰穎,這道坎,愚兄實在跨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