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展開了劍名無聞的紙張。
劍名無聞的紙張很簡潔,在素白的紙張中心,寫著一個“一”字。
這個“一”字很端正,四平八穩,沒有絲毫的起伏。
如果隻是從書法上來說,這個“一”字很失敗。
無論是起筆運筆還是收筆,這個“一”字都很失敗,隻有平這一點足以稱道。
但是楚風卻看到了一柄劍。
一柄在天地之間唯一存在的劍。
它的存在,本來就是天地之間的唯一,所以它是“一”,獨一無二的一。
伴隨著這柄天地間唯一的劍的,是一股撲麵而來的凜冽劍意。
一股橫亙千古,撕裂天地,唯我獨尊的劍意。
楚風見過劉魚的劍意,劉魚的劍意剛中帶柔。
劉魚,三百年前那一代的第一天才,是萬年不遇的奇才,她對於劍意的領悟自然不可小覷。
但是楚風不得不承認,要論這股肆無忌憚,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是劍名無聞的劍意更甚一籌。
楚風可以看到,在那股劍意中,劍名無聞與他的劍,無視外物,無視一切,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一種舍我其誰的氣概,但是楚風卻莫名覺得有些心酸,他總覺得,這也許是一種孤獨?一種身邊始終無人,隻能與劍為伴的孤獨。
楚風沒有來得及感慨太多,因為無論如何,那一個“一”字中所藏的那把劍已經迎著他的麵門直接刺了過來。才一映入眼簾,那把劍就刺得楚風眉心一陣生疼。
楚風急忙運氣抵擋那劍意中的凜冽之意,氣海還沒平複,那劍意就刺入了的楚風的氣海,刺得楚風立時氣海翻湧,氣血失控,一口血直接噴出噴在了大黑門上,整個人也隨之後退數步,眼睛離了那張紙,才堪堪好轉。
楚風擦了擦血,暗歎一聲這劍名無聞的確厲害,僅僅是一道寫出來的劍意,就能刺得自己吐血,這般造詣,自己的確不如。
楚風看向了劍名無聞。
劍名無聞臉色的神色很豐富,豐富得就像是吃了一個酸得令人發指的檸檬一樣,所有的肌肉都擰到了一塊,很是喜感。
劍名無聞也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楚風。
楚風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向劍名無聞,道:“怎麼樣……”
劍名無聞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了內心難耐的激憤,才道:“你寫的是什麼?”
“一個‘藏’字啊……”楚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劍名無聞,雖然那個藏字有些難認,但是隻要仔細辨認,還是辨認得出來的吧?
劍名無聞一時無語,許久才帶著些許壓抑不住的惱怒道:“你藏得也太深了吧?你的劍意呢?或者不是劍意,其他的殺意也都可以,但是你這個‘藏’字,連一絲的意念都沒有,你是在逗我玩呢?”
楚風見劍名無聞竟如此惱怒,有些尷尬地道:“我由意念牽動寫下了這個字,至於為什麼沒有意念……我也不知道……”
劍名無聞狠狠地將手中的紙張扔在地上,狠狠地一陣踩踏,才道:“這可是我僅有的兩張描天紙,現在既然感受不到你的劍意,隻有親自試一試了!”
說著,扭頭看向楚風,目光中戰意重燃!
楚風聽得手中這看似平淡無奇的紙張竟然是描天紙,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才不得不承認,也隻有據稱能夠用以臨摹天地至理的描天紙才能夠承受這樣的劍意而絲毫不見負擔吧,若是尋常的紙張,隻怕早已被字中所藏的劍意燃燒為了灰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