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騅據說是天馬與獨角獸之間雜交的後代,其後代不斷與尋常馬匹交配,導致血脈越來越稀薄,逐漸失去了其往日的神駿。
而要辨別青騅的血統是否純正,其最重要的根據就是青騅的毛色。
如果青騅的毛色不是纖塵不染的青色的話,那麼這匹青騅的血統一定很雜,很差,才會連青色的皮毛都保不住。
其次便是毛發的光澤,毛發越是有光澤,甚至有了獨有質感,或者有流動的感覺,這種青騅的血統便是極其罕見地返祖,速度可以達到五階修士的平均速度。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青騅額間那塊微微凸起的肉團隆起得越高,其血脈就越純淨,如果生出了獨角來,那其血脈幾乎便已完全覺醒,已經能夠直接憑虛禦風,日行四五萬裏。
如果它的四蹄上又多出白色的雲狀斑紋,那便是血統完全返祖的極品,其速度能夠有多快,誰也不知道,因為完全返祖的青騅,至今誰也沒有見過。
而此刻,順著馴獸師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卻是一匹身材比其他高大的青騅矮小許多,青色的皮毛中偶然夾雜著幾縷白色毛發,額間更是平平如也,連一點隆起都沒有的青騅。
那匹青騅的目光有些渾濁,似乎是年歲所致,四肢更是有些瘦弱,走起路來虛弱不堪。
夥計知道那匹青騅,那匹青騅在他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在這片草場中了。
就連馴獸師也比那青騅來得晚了幾年,掌櫃的說這匹青騅來這裏已經二十三年了,是當初收購的時候別人送的添頭。
二十三年以來沒有人願意出同等的價錢買這匹青騅,因為它實在不怎麼樣,既不懂得像其他青騅一樣討好買家,也從來沒有展現出值得一買的潛力。
掌櫃的本來想將這匹青騅隨便殺了,也好為自己省一些草料,但是馴獸師卻說反正養著也沒有多少耗費,有他照料著,讓它頤養天年,老死算了。
正因為如此,在這麼多壯年神駿的青騅之中,才會出現如此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
“老趙,不要……”夥計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想要斥責馴獸師,但是他才一開口,楚風便也緊跟著開口。
“那就它吧,價錢可以算便宜一些嗎?”楚風回過頭,衝著夥計咧嘴一笑。
夥計愣了愣,但是很快就醒悟過來眼前的這個青年是為了錢連命都不想要的主,所以才同意了選這樣一匹有些老態,血統又不純正的青騅,想要借此壓壓價錢。
本來坐騎行內同一種坐騎都是經過挑選才整合到一起,因此差距不大,所以都是統一標價的,但是這匹青騅卻也的確不值那個價錢。
無論是年歲還是血統,都使得它腳力遠不如那些正當壯年的青騅,剩下的日子也沒有太多,自然更應該降降價。
夥計有他的處理權力,但是他雖然販賣騎獸也有兩年多了,對騎獸的特點應該如何定價卻依然不是很清楚,所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手拿著酒壺,滿滿喝著酒的馴獸師。
馴獸師自然看到了夥計的目光,打個個酒嗝,才醉醺醺地道:“折半價吧,我的老夥計該離開了,總不能讓它老死在這裏吧。”
他的話語裏有些淒涼,有些心酸,但是卻讓楚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前輩說得是,都不應該老死在這裏。”
夥計有些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雖然字麵上的意思都在說這匹青騅老死在此實在可惜,但是卻給他一種並非如此的感覺。
倒是馴獸師“哈哈”一笑,眯著眼看著楚風,道:“你這小娃娃有些意思。”
說完,也不管楚風的反應,將手裏皮鞭一抖,發出“啪”的一聲,除了那匹被選中的青騅,其餘的青騅全部低頭喪氣地離開了此處,回到了獸欄中央。
而那匹被選中的青騅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又把頭低了下去,暮氣沉沉,一絲生氣都沒有。
既然最懂行的馴獸師都認為該折成半價,夥計自然便聽從了馴獸師的建議,又帶著楚風回到大堂,讓楚風交了錢,向賬房登記完畢,又帶著楚風來到後院,從負責管理騎獸進出欄的欄監處取了青騅,才把楚風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