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太低估了有些人,他們總是會想方設法把這次談話結束,引發戰鬥,如果不是遊魂威懾力實在強得有些過分,單靠他,根本無法控製局麵。
“話還沒有說清楚之前就動手的,遊兄,請您當場鎮殺,無需留情。”楚風終於下定了決心,先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明白。”遊魂答道。
楚風不知道他這一句話徹底毀了風先生溫柔慈悲的傳說形象,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的惡棍,略微清了清嗓子,才接著道:“那麼敢問烈飃烈前輩,如果你想殺人,又不想被人尋仇,會在第一時間動用自家的功法麼?”
烈飃剛剛勉強站著落地,後退了三兩步,握著拐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貌似沒有聽到的楚風的問題,自然也就沒有回答。
“退一萬步講,就算為了第一時間殺死一個目標,你動用了自家很容易被辨認出的功法,你難道會把屍體留在戰場上,等著人去辨認,而不是毀屍滅跡嗎?”
這一句一出,整片戰場鴉雀無聲。
有人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有人聽到了自己吞咽唾沫的聲音,有人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這些聲音本來應該很輕微,但是此刻,卻變得很沉重,也很沉悶,沉悶得像是冬日裏的悶雷,連綿不絕,卻又不知道究竟打在了何處。
“我不相信萬妖宮的人會一個個這麼愚蠢,精心布置了這麼大一個局,卻有著這樣一個天大的漏洞。”說到此處,楚風冷笑兩聲,眼神中滿是鄙夷,語氣中不由自主地也混雜了幾分嘲諷,“如果你們真的以為萬妖宮的人都是蠢貨的話,那麼你們隻管戰便是了,你們的生死,又與我有什麼幹係?”
屠一醉大笑起來,同樣的話他不是沒有說過,不過聽到這話的人,也隻有幾個刻意挑事的九階高手罷了,他們或者是真傻,或者是假傻,屠一醉都沒興趣都知道,他知道的是這些人都不會把那次談話的內容告訴他們的下屬,也許他們的下屬得到的是一個完全扭曲的故事。
這些事,屠一醉自己也幹得得心應手,但是當他成為這個局的目標的時候,他才第一次知道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在戰場也喊過,隻不過要不然被強行消了音,要不然就是被嗤之以鼻,他屠一醉的信譽……從來不值錢。
但是風先生不一樣,風先生的信譽曆來是金字招牌,而且這個問題也的確值得思考,很有分量。隻要一個人不是真傻,他就會明白,這個問題其實是關鍵。
“那風先生你要怎麼解釋,那些人身上所負的傷?”烈飃攥緊了雕花拐杖,聲色俱厲地問道。
這個問題頓時又引起一陣騷動,的確,即便風先生指出的問題很有分量,但是烈飃的問題也不得不回答,如果不是萬妖宮的人做的,那麼那些傷勢是怎麼回事?
楚風默默地看向烈飃,許久才道:“這個問題很簡單,烈長老,您門中功法,外傳過嗎?”
修士世界各門各派之間壁壘森嚴,為了防止偷師竊藝的事情發生,所以在傳授功法的時候,往往都會加上一些禁製。
這樣的禁製使得掌握這門功法的人隻能自己知道,他說不出,也寫不出,當他強行想要把這門功法外傳的時候,就會引發禁製,讓他當場橫死。
所以這麼多年,才很少有宗派功法外傳的事情發生,因為偷師竊藝這樣的行為往往伴隨著死亡的風險,而很少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但是很少有功法外傳的事情並不代表沒有,實際上,真正讓功法外傳的人,都是各門各派中一些上位人物。
上位人物自己掌握了禁製,也就有辦法拔除禁製,實際上當他們的資曆到了,門中認為其不會再背叛師門的時候,就會為其拔除禁製,因為作為一門傳承,他必須招收弟子,而弟子則需要有師長來言傳身教。
因此這個問題就很簡單了。
那就是萬妖宮中有一位上位者,出於某種原因,將功法外傳了。
很合情合理,但是卻有些缺少說服力。因為這是一個很好用的借口。
烈飃冷笑道:“那敢問風先生,那個人會是誰?”
楚風頓了頓,才道:“我想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就是,萬妖宮大長老,平陽城城主,莫涵瑛。”
一言方出,陡起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