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中此時雖然也沒有再次進行械鬥,但是兩日前的血戰造成的影響當然不可能就此消除,萬妖宮及其盟友弟子與聯盟弟子之間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要再次開戰一般。
在離綰的率領下,三人幾番周折終於到了離水的營地前。
離水一脈在這場變化中損失慘重,與離瀾一道趕來的一個八階中段,一個八階初段和其餘幾名七階中上、巔峰盡皆戰死,隻有在離瀾的姐姐離浣率領下第一批趕來探查情況的離水弟子幸免於難,因此此刻離水一脈營地之前冷清得有些詭異,與其他門派之間頗有些差距。
不過楚風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冰之祺蹲在離水大帳邊上,埋著頭,用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什麼東西。
凝寒教在這裏又不是沒有營地,冰之祺蹲在離水的大帳前,算是什麼意思?
楚風心裏剛產生這個念頭,便見到一個穿著凝寒教衣袍的中年人從大帳裏走出,然後對著冰之祺吹胡子瞪眼睛,繼而惱怒道:“冰之祺,你不要再在這裏給我們凝寒教丟人現眼了!”
冰之祺抬起頭看了看那人,然後又低下頭,抱著膝蓋,有氣無力地道:“我……等他……他答應……我的……”
“他早就溜了!”那人氣得直跺腳,“你不要臉我凝寒教還要臉!你這讓我凝寒教簡直成了各大宗派的笑話!”
“臉,不要……我要……姐姐……”冰之祺的回話雖然吞吞吐吐,但是卻難得地抬起頭,直視著那人,讓那人頓時覺得心裏一堵,後退數步,才堪堪站住了身形。
“你……你和冰之儀難不成也有什麼齷齪事麼,成天隻會念叨她!哼,都知道她與掌門之間那假鳳虛凰的破事,不成想,竟然如此饑渴,連自家弟弟都……”似乎對自己後退數步感到了羞恥,那人冷笑道,言語之中滿是猥褻之意。
隻是還不等那人把話說完,冰之祺雙眼一瞪,一頭冰晶惡鬼陡然浮空,手中握著一柄凝血長刀,衝著那人一陣怒吼,口中噴吐而出的森森寒意,瞬間便使得那人眉間掛霜,胡須凍結。
“你敢忤逆師長?”那人頓時勃然大怒,渾身深藍色光芒爆綻,一朵朵深藍冰蓮凝結在那人身旁而後旋轉著,泛出一絲絲令人有些膽寒的幽光。
“尊敬師長的確是晚輩的本分,但是有些不要臉的東西,為老不尊,倚老賣老,這種老貨,還是死了來得幹淨。”離綰冷笑幾聲道,使得那人的目光頓時投向了離綰,目光中殺意森然。
“嗬,又來幾個不怕死的,就憑你們還想要惹我?”那人連連受辱,早已怒不可遏,冰之祺他不敢殺,但是這幾個在他眼中不知道哪門哪派不入流的弟子,卻也不過是螻蟻之輩,殺便殺了,大概也無人敢向自己找事。
男人方欲將身邊一朵冰蓮打出,便見得那粗獷的男人沉聲道:“小姐,凝寒教的人早已不是當年的凝寒教了,殺起來,沒有任何意思。”
那人頓時勃然大怒,感情這幾個六階的修士根本就沒把自己這樣一個堂堂的八階初段放在眼裏,竟然開口便是殺起來沒有意思?
“無知之人,你最好不要打我家小姐什麼心思,不然當年你家祖師的慘劇,還會重演。”楚風看著那人,緩慢地道。
那人早已憤怒到了極限,根本不聽楚風的話,還沒有動手,便聽得楚風突然開口,卻是一段經文。
那人一聽開頭的十餘字便悚然一驚,沒有再動手下去,繼續聽下去,卻愈發駭然。
這篇經文……這篇經文雖然行文與凝寒教絕學唱雪訣迥然相異,也沒有凝寒教所留經文一般古奧晦澀,但是其中真意,不僅與那篇經文完全契合,而且隱隱還有更深一層之意,根本不是自家那卷殘缺的唱雪訣所能比擬的!
難道……
“你們是什麼人!”那人已經心生恐懼,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古老的秘辛,一個隻在門派長老之間口口相傳的古老秘辛。
他也隻是偶然間聽聞的那個傳說,傳說當年祖師雪帝晚年創立凝寒教之後,本想將他畢生絕學唱雪訣完整傳下,但是某次雪帝外出之後,便再也沒有能夠回來,也正是因此,才使得凝寒教現在所流傳的唱雪訣其實是雪帝的一代弟子們根據他們所學還原而成的殘篇。
難道……難道他們竟然與祖師的一去不返有著密切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