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說試試的時候,絕對不會是隨便地試試,往往都會有六成的把握。
但是這次楚風是真的沒有什麼把握,因為這件事楚風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參考,也沒有過任何的嚐試,有的隻是前人走過的半步。
不過楚風也不是真的沒有任何準備,因為這條路也是他覺得能走的路,所以在他一直在為這條也許不會走的道路做準備。
他為此準備了三年,僅僅是相關的古籍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數以千計,他為此整理出的筆記資料,九經甄選,也多達十餘萬字。
楚風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用上這些準備好的東西,但是這次不幸被卷入萬壑山大局之中,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做出決斷。
之所以會這麼幹脆地做出決斷,一方麵是氣海被衝得徹底崩潰,但是更為關鍵的則是他意識到了局麵的變化。
楚風意識到現在不像以前,可以用盡各種方法隻要不被抓住,悄悄地逃生就可以了。
現在一旦有了自己的目的,就迫使楚風不能像以前那般打遊擊,打不過就跑就可以了。
他現在必須要直麵一些困難。
要直麵困難,楚風就不能一直當個軍師,成為別人的累贅。
即便他人能夠容許,楚風自己也不能接受。
因為自己必須要能夠獨當一麵,也不可能更不會永遠躲在別人的庇護之下。
所以自己必須要變強,這次嚐試,勢在必行。
在等候離瀾取回大陣情報的空當,楚風又重新把自己之前的思路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對之前自己筆記的一些訛誤進行修正,不足之處進行了補充,冗餘之處進行刪減,一直忙碌出一身大汗,才把自己的筆記資料重新整理完畢,腦海裏原本有些模糊的思路也再次清晰起來。
楚風從帳篷裏鑽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離綰和楚紫兒一左一右地站在帳篷門口,誰也沒理誰。
楚紫兒自然是在生離綰的氣,離綰也知道楚紫兒在生自己的氣,但是她沒有為自己開解的任何理由——實際上,她心裏一直在自責,也一直在生自己的氣,不然,她也不會追著楚風鑽入越界符撕開的裂縫,她想盡自己所能地保護楚風。
離綰見楚風從帳篷裏鑽出來,才沙啞著聲音道:“我娘回來了,在她的帳篷裏等你。”
楚風看著離綰的神色有些憔悴,心中隱隱有些刺痛,湊到離綰耳旁,壓低了聲音道:“紫兒又欺負你了?她就是口舌尖銳了一些,你別往心裏去,沒事啊。”
說著,看著離綰疲憊的神情,楚風心中莫名一軟,鬼使神差地輕輕地抱了抱離綰。
離綰神情正恍惚間,忽然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而後將自己輕輕一帶便摟入了懷中。
離綰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在楚風懷裏偎依了片刻,繼而輕輕一推,才看著楚風,一臉嚴肅,用一種極其平緩認真的語調道:“楚風,我一定會讓你複原的,哪怕是用我這輩子。”
楚風笑著揉了揉離綰的頭,他覺得這個動作有些親昵,能夠表達自己的關切,卻也不會太過分,才道:“好,隻是你也要好好的。”
“我知道。”離綰點頭。
“咳咳。”楚紫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感情他們倆擱這打情罵俏,就自己一個人當了壞人
楚風這才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跟著離綰前往離瀾與離綰的帳篷取大陣的訊息。
離瀾示意楚風到案前與自己相對而坐,將一卷密封了的卷軸遞給楚風,才道:“你平日收好,不要讓旁人見到了,畢竟這算是絕密。”
楚風點了點頭,收起了卷軸,才道:“伯母,這幾日我會仔細鑽研這些資料,在這幾日之內,就有勞您了。”
離瀾含笑點頭道:“風兒你不必客氣,這幾日你的飲食我都會安排綰兒給你送去,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離瀾倒也考慮得頗為周到,修士長時間不進食也無大礙,隻是楚風身無修為,這幾日忙碌奔波更是隻沾了幾滴水,神情也有些憔悴,連離瀾都覺得有些愧疚,因此也沒有安排旁人伺候楚風,而是讓離綰親自伺候楚風,自己則為楚風護法,避免被人打擾。
“這就不必了,我的起居飲食交給紫兒吧,她也伺候慣了。”楚風順口答道,一方麵是因為覺得離綰來伺候自己這樣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好,一方麵也的確是因為在遊曆過程中楚紫兒也會偶然心情愉快地強迫伺候著她的楚風接受她的伺候,也算是有些經驗了。
離綰冷哼兩聲,露出一副不甚愉快的神色,楚風才接著道:“至於離綰,我想請你幫個忙。”
離綰沒有理楚風,翻著白眼看著帳篷頂。
楚風也對離綰的任性習以為常了,笑了笑,道:“冰之祺那邊需要你幫忙跟他溝通一下了。”
“跟他溝通什麼?”離綰雖然生楚風的悶氣,但是按捺不住好奇,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