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這片一無所有的土地上。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片土地上走了多久。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沒有白晝與黑夜的轉化,除了土地與天上密集成一片海洋遮蔽了天空的紅雲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裏到底又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又到何時,才能走到盡頭?
楚風終於有些疲憊不堪了,他停了下來,坐下來,取出了幹糧和水,看著自己將要繼續走下去的方向,默默地進食著。
進食完成之後楚風又坐著休息了一會,他抓起了地上的土壤,把土壤在手掌中慢慢地撚碎,變成了如沙塵一般的粉末。
土壤很幹燥,沒有一點的水分,原本看起來呈現為黑色的土壤在碾碎為粉末之後仔細看,可以看出土壤的顏色其實是深紅色,因為深得有些過分,所以看起來反而像是黑色。
然而奇怪的是,土壤的顏色從表層向底層卻是逐漸減淡的,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從上方澆灌而下,即便完全浸染,還是沒有浸染出完全一致的顏色。
楚風把土壤貼近了自己的鼻子,仔細地嗅了嗅,卻沒有聞到絲毫在預想之中應該存在的血腥之氣。
這樣來說,這土壤所浸染上的顏色,與那河水的紅色反而有幾分相似,雖然鮮紅,卻又不是血液所染,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所致的,能把這無盡曠野盡數染成這個顏色。
楚風拍了拍手,又坐了一陣,恢複了體力,繼續前行。
在這片毫無阻礙的土地上,他換上了自己刻印了縮地陣的鞋子,利用鞋上陣法進行快速的趕路,隻是畢竟元能石的數量有限,他又無法對元能石進行充能,所以楚風也刻意留下了足夠的靈力,以防萬一。
又走出了不知多遠,楚風再次感到了疲憊,這樣龐大的一片荒野卻沒有任何的生物,實在是匪夷所思。
時間一點點流逝,楚風也走得越來越慢。
走得越久,楚風的疑慮越多,尤其是隨著幹糧和飲用水的一點點消耗,也在宣告留給楚風的時間越來越少。
以楚風的肉體強度,他可以維持十日的不吃不喝,但是超過了十日,身體就會承受不了負擔,開始逐漸朽敗,支撐不過二十日,就會徹底死亡。
楚風沒有再回頭,因為回頭也沒有別的出路,楚風隻有一直堅持走下去,或者走到生路,或者走到死路。
當楚風的幹糧與飲水即將告罄的時候,這片荒野終於產生了變化。
荒野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山巒之影,那道山巒橫斜在荒野之中,色澤枯暗,近似於墨黑色。
山巒的頂峰並沒有高度上的起伏,而是連接出了一道傾斜的直線,隻是傾斜的角度頗小,難以察覺。
不過由於楚風身處這片荒野之中,視野毫無遮攔,所以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極大範圍內的山巒走向,才看出了山巒峰頂有著略微的傾斜。
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是山巒的起始端與末端都是突然終結,斷處筆直光滑,沒有絲毫的弧度,完全是呈現直角拔起。
楚風遠遠地望著這突兀出現在地平線盡頭的山巒,皺了皺眉。
足跡走遍了六界的他,見過了不少雄奇的名山大川,即便是萬壑山這等宏偉的山峰,再陡峻的山峰也無法做到完全的筆直拔起,除非它原本前後還有兩段,被生生截去了,隻剩下了這中間的一段,才會顯得這麼突兀。
楚風決定去那座山巒的跟前看看,因為它是這片荒野中唯一的變數,唯一的變數,也很有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找不到別的希望的楚風,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之上。
楚風終於不再保留,他全力地發動了鞋下的陣法,快速地在荒野上奔走,化為了一道詭異的身影,一步邁出就是數十丈。
然而即便是以這樣的速度,楚風依然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元能石幾乎耗竭,就連身體都累得快要邁不動步的時候他才終於到達了山巒的近前。
山巒極高,以楚風目力來看,這座山巒隻怕足足有千丈甚至更高,雖然不比六界之中那些雄奇的山巒,但是在這個世界,卻也顯得頗為突兀。
而更為古怪的是,到了近前楚風才發現山巒表麵布滿了紋路,一道道順著同一個方向不斷地蔓延著,深淺不一,卻很少有著交集。
而山巒的表麵則出現了更為詭異的弧線變化,仿佛那是一段突出的圓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