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牽著一個少年的手,一臉盈盈笑意,像是陽光一般絢麗,而被她所牽著的少年也是一般清秀俊朗,長發盤起,一頂銀質發冠將其束起,身形挺拔,眼眸中含有萬分的情意,儼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而走在最後並肩而行的兩個少年,一個身形略微消瘦,神色在四人之中最為嚴峻,雖然也在不斷地與其他三人調笑,但是眉宇之間卻始終透露著一股凶光,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而另外一個少年則他的映襯之下顯得無比的和藹可親,哪怕是隨便一笑,從眼角之間流露而出的善意的光芒讓即使是陌生之人也會覺得已經相識許久一般的親近。
四人在四方桌旁邊坐了,卻不是如楚風所預料的一般每人一個方位,而是少女與銀冠少年並肩坐在一張長椅上,而凶光少年與親和少年則各坐一方。
楚風笑了笑,他自然已經辨認出來了四人誰是誰。
少女自然是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孩藺琿,也是把陳棟楠和辛南歸兩個男孩子教訓得服服帖帖的大姐頭;發冠少年從其俊美的樣貌以及與鳳棲梧有幾分神似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是鳳翔天的兒子鳳飲醴;凶光少年自然是最為直接幹脆的辛南歸;親和少年便是陳棟楠無疑了。
六年不見,曾經的小孩子都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啊。
藺琿不再是個假小子,鳳飲醴沒有那麼高傲了,陳棟楠也不再羞羞答答的,辛南歸也不再那麼陰鬱——真是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不是醉不歸先查到了他們的訊息,自己隻怕也認不出來了吧。
楚風笑了笑,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方要收回自己的目光,卻看到陳棟楠看向了自己,然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繼而與其餘三人一陣低語,不知道交流了一些什麼。
楚風眼睛微微一轉,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在交流什麼,想了想,大概與自己沒有關係吧。當初他們所見到的,可是被易形蠱改變之後的形貌,他們不可能認得出來自己的吧。
“咳咳——”醉不歸咳嗽起來,也不知道是在清嗓子,還是在提醒楚風什麼。
楚風用眼角的餘光微微掃過醉不歸的方向,隻見醉不歸倒是神色自若地喝著酒,吃著肉,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楚風微微沉吟片刻,還在醞釀自己要怎麼挑起話題,便見得陳棟楠已經起身走來,走到自己跟前,微微一禮,笑道:“師兄,我可以坐下麼?”
楚風愣了愣,倒是沒明白為什麼陳棟楠會主動找上自己,但是也含笑點頭,伸手示意道:“請坐吧。”
陳棟楠坐下,捧起醉不歸留在桌上的酒壇和酒盞,給自己斟滿了一盞,才雙手捧起酒盞,舉起道:“為師兄之心,敬師兄一杯。”
楚風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少年人還是不要喝酒的好,酒真不好喝。”
楚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是正經,讓陳棟楠都愣了愣,旋即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容,笑道:“師兄請自便,但是請容師弟以這杯酒表示一下師弟的敬意。”
說著,陳棟楠將盞中酒一飲而盡。
楚風捧起茶杯,對著陳棟楠還了一禮,道:“多謝師弟。”說著,也將手裏的茶一飲而盡。
陳棟楠笑了笑,才道:“不知道師兄……”
楚風頓了頓,沒有正麵回答陳棟楠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不知道師弟方才是為什麼敬我?”
雖然他已經受了方才的那杯茶,但是卻依然很在意陳棟楠為什麼會突然跑來敬自己一杯酒,盡管其中的原因楚風大概也猜到了。
陳棟楠微微一愣,旋即才道:“師兄出沒的時候,為什麼不至少改變一下形容呢,這樣做,很容易暴露的啊。”
說著,陳棟楠微微眨眼,滿是戲謔之意。
楚風旋即露出幾分笑意,原來自己動手的那幾處也都被陳棟楠他們盯上了。
大概他們比自己晚了一步,所以也會很在意到底是誰也在動手,大概會向附近的居民打探。
而自己因為修為廢盡,所以根本無法簡單地改變形貌,也隻能通過變裝來實現了——一個陌生人忽然出現在附近,哪怕自己再平凡,隻怕也或多或少會被記住一些特征,東拚西湊,把自己湊出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楚風笑了笑,然後道,“好久不見啊,棟楠。”
稍遠一些,醉不歸頓時一口烈酒噴出,旋即大聲喊道:“小二,你這酒裏不摻水的麼這麼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