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雖然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確信自己的推斷,但是他還是有些踟躕,直到珊瑚也得出了這個推斷,並且比楚風抓住了更多的細節,更多細微的線索,在一層層看似平淡無奇的事件中找到越來越多的物證,將矛頭直指向鳳鳴山莊。
第一個細節與此類似,是醉不歸神念探查受阻的細節。
醉不歸神念探查受阻,當然是因為對方有了察覺了。
但是以醉不歸的修為和鬼魅那特殊的探查方式,他沒有理由會被幾個修為不如他的人發現,除非對方知道了有人在探查他們。
和最開始的那個突破口一樣,想要知道他們被窺探了,就必須能夠發現到對方,醉不歸不可能被發現,而各派之間也始終沒有正麵的接觸——所以合理的解釋就是消息又泄露了。
同樣,這個消息最有可能的來源就是楚風,因為楚風告訴過鳳飲醴四人關於他們的訊息。鳳飲醴轉而將這個情況告訴給背後的高手們,高手們便才做下了布置阻斷醉不歸的神念進一步探查。
第二個細節是四人對於楚風不願意與他們聯合行動沒有任何反應。
四人如果真的要伸張正義的話,為什麼在楚風表明他有意對付最大勢力的時候,這四個人都沒有表示出意願?
如果激於義憤都可以用那麼殘忍的手段,來進行殺戮的話,為什麼會表現得那麼猶豫緊張,在楚風提出他們不要參與的時候,竟然連一點想要爭辯的意思都沒有,就如此順水推舟了?
珊瑚也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珊瑚更是見慣了自己的同齡人,有時候越是不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越要做什麼的反逆。
所以珊瑚認為這一個細節真的很可疑,如果不以四人根本就是與那夥人同夥為前提,根本無法得到合理的解釋。
第三個細節,是醉不歸如何嫁禍給背後的那群人的。
根據楚風對醉不歸以及鬼魅特性的了解,醉不歸與人間雖然有一些牽扯瓜葛,其所寄居的身軀更是人身,但是醉不歸卻是妖族,寄居人體之後人體的經脈卻也無法保持原樣,所以醉不歸也隻能修煉妖族功法。
即便醉不歸了解到了幕後門派的真實身份,他也沒有能力嫁禍——除非他別扭地寫下文字,但是那樣的嫁禍實在太拙劣了。
甚至於就算醉不歸用出了真凶的功法,刻意留下功法的痕跡來嫁禍,那依然顯得有些刻意——既然已經全殲了對手,有的是機會抹去自己的痕跡,為什麼還要刻意留下這樣的痕跡呢?
最完美的嫁禍手法就是什麼痕跡都不曾留下,而如果假設鳳鳴山莊便是幕後主使的話,一切更加理所當然。
因為鳳鳴山莊的四個少年幾乎是在毫不遮掩地從事著清除計劃,將那些修為低下的修士清除,隻留下各派派遣的一些高手——等待著他們按捺不住,對鳳鳴山莊的人發動圍攻。
四個明麵上的少年都早已將注意力吸引到他們的身上,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再做他想,嫁禍給這樣的鳳鳴山莊,醉不歸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無論是誰殺的,留下的痕跡如何,隻要動手的人不會被輕易地發現,這個鍋就隻有鳳鳴山莊來背。
正是因為如此,蒙麵人他們一行才始終沒有出擊,而是在布置陣法,等待著那些被激怒的人集結前來,他們才好一勞永逸地一舉殲滅,以爭取一段不會受到任何阻礙的時間完成自己的任務。
也正是因為這個目的,所以在前後兩個時間段,醉不歸所偵查到的幕後門派的高手數量之間出現了三個人和四個人的差別,因為多出的那個人就是暗中派遣的高手,三個明麵上的人物讓對手安心,讓對方誤以為他們的聯合足以對付這三個人,而這一個隱藏在暗中的高手則在最為關鍵的時刻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雖然每一處疑點的假設推論都未必是絕對是真實的,其中可能會有一些楚風和珊瑚都不清楚的曲折,但是同時這麼多巧合發生,珊瑚不相信,楚風也無法再去相信。
這個世界,巧合發生一次是巧合,但是多次地重複,卻必然會有它的原因。
正如同在每一個細節之下,鳳鳴山莊都不是絕對會是幕後的那個門派,但是在這麼多懷疑之下,鳳鳴山莊卻反複出現,那麼它就絕對無法再把自己撇清。
就算是楚風,也無法再相信鳳鳴山莊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