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停下了掃帚,看著鳳亦舒,然後他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薑戎,不禁為薑戎感到了幾分哀傷。
雖然他不知道柳即到底是怎麼給薑戎下毒的,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鳳亦舒在其中必然扮演了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包括此刻這出戲也是一般,薑戎才毒發身亡,屍骨未寒,鳳亦舒這個師傅就跳了出來,義正辭嚴地要為弟子逃回一個公道。
然而……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那具屍體一眼,他的眼裏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感傷,有的隻是一股得意與狠毒。
“鳳師伯您……有正眼看薑師兄的遺體一眼嗎?”楚風看著鳳亦舒,一字一頓。
鳳亦舒皺著眉不說話。
“為什麼不敢正眼看著薑師兄,是因為你心虛嗎?”楚風聲音漸冷。
他今日本便對鳳鳴山莊眾人充滿了失望與怨憤,此刻,柳即的安排更是讓他感到了徹骨的寒冷,那可是昔日的桐下三友啊,那可是師傅的好友啊,怎麼……如今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布晶呢,那路紫煙呢,他們兩個人呢,他們也變成了這模樣了?
“心虛,有什麼好心虛的!”鳳亦舒的臉色微微一變,才惱恨地大聲道,“難道還能是我鳳鳴山莊殺戮自己的弟子不成嗎?”
楚風嘴角微微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是不是這樣,晚輩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想師伯您一定心知肚明。”
鳳亦舒的臉色愈發有些難看,楚風卻已經環顧著四周高聲說道:“大莊主,二莊主,那位老前輩,幾位長老,又何必藏藏掖掖的,都出來吧,我真的不喜歡跟人兜圈子。”
楚風的回聲頓時在山間響起,重疊為無數聲響,在落鳳山千山萬壑之間不斷回環飄蕩,漸漸形成一串驚雷,連綿不休。
鳳亦舒冷笑一聲,道:“死到臨頭,還要做一些什麼狡辯!”
鳳亦舒言訖大袖一揮,強大的氣勁便直接按在了楚風身上,瞬間便將楚風按入了山崖之中。
楚風看著鳳亦舒,神色微嘲,他不是不想說話諷刺一下鳳亦舒,諷刺一下鳳鳴山莊的正人君子。
隻不過鳳亦舒扼住了他的咽喉,使得他所有的聲音都再也發不出來,成了一個啞巴一般,除了用自己的眼神表達自己對鳳鳴山莊的諸位的欽佩之情以外,便什麼也做不到了。
珊瑚卻緩緩轉過了身子,而後站起身,看著鳳亦舒,柔聲笑道:“鳳長老,你扼住我大哥咽喉做什麼,難道是怕我大哥說出什麼話來,打在你臉上疼痛難忍麼?”
珊瑚本不是刻薄之人,但是此刻卻也猜出了鳳鳴山莊想要做什麼。
她雖然一直在大石的輔助下悟道,但是卻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
楚風與薑戎的對話,珊瑚也聽得清清楚楚。
薑戎之死,隻不過是鳳鳴山莊的一個鬼蜮伎倆。
也許他們的目標是大哥,也許是大哥和自己,反正現在聯盟散去已經成為了必然,鳳鳴山莊大概也沒有太多的忌憚——唯一的忌憚也許是神秘未知的鮫人族,所以他們可能會放過自己,而隻對大哥下手。
鳳亦舒冷哼道:“巧言令色,有什麼可以聽取的!”
一邊說著,鳳亦舒身形一縱,已經到了楚風跟前,珊瑚雖然有心阻止,但是整整一階的差距,卻的確難以彌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鳳亦舒將楚風擒住,才惱怒地道:“鳳長老你這是要挑釁我鮫人族嗎!”
“公主此言差矣,分明是駙馬行凶殺人在前,是鮫人族挑釁我鳳鳴山莊,而非鳳鳴山莊挑釁鮫人族。公主深明大義,怎麼能如此是非不分?”鳳翔天也倏然閃現,溫和一笑,看著珊瑚道。
珊瑚不怒反笑,“嘖嘖”歎道:“我來人世之後接觸到一個詞彙,一直不解其意,今日終於明白了這個詞彙是什麼意思,多謝二莊主賜教。”
“公主客氣了,至於是什麼詞彙,在下就不聽了。”鳳翔天微微一笑,有些無奈地道。反正不會是什麼好詞彙,自己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珊瑚一笑,想要上前與鳳亦舒搶人,但是每一次細微調整動作,都會被鳳翔天所攔阻,似乎鳳翔天的任務就是阻止珊瑚一般。
珊瑚神色微冷,一邊緩緩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楚風,一邊道:“二莊主真是沒有好奇心,難怪會長得這麼漂亮了。”
這兩件事本來沒有任何聯係,也不可能有聯係,隻不過珊瑚既然是動了怒,也隻是一心想要惡心鳳翔天罷了,所以根本也不理會什麼邏輯道理,隻撿鳳翔天所惱怒的事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