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開始在這個空間之中遊走,檢查。
在圓形的地麵周邊,楚風又發現了幾處斷裂的鐵索,都埋在了灰塵之中。
楚風撿起了這些斷裂的鐵索,仔細地檢查著斷麵,發現斷麵附近都是融化之後重新凝固的跡象,因此出現了極大的扭曲和變形。
楚風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他微微皺眉。他看了看自己抱在懷裏的小丫,終於還是猶豫了起來。
他依然沒有急著放棄,而是開始用桃花順著斷裂的鐵索轟擊地麵,試圖從土壤中將鐵索挖掘出來,看一看這鐵索到底陷入了土地之中有多深。
但是事實證明,楚風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
桃花落地,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轟擊地麵,就瞬間崩碎為點點光輝消失不見,仿佛地麵有什麼可以消磨這些氣息的禁製一般。
對於這個將陣法布置得幾乎毫無破綻的前輩,楚風雖然未必有什麼敬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思維縝密,幾乎沒有給人留下退路。
也難怪那個老人放心把楚風交給鳳飲醴一個人看管。
那不是因為老人就認為鳳飲醴是楚風的對手,而是因為老人認定了就算無人看管,楚風也無法逃脫——雖然他不知道楚風隱瞞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楚風即便修為全廢,也有一門神通可以發動,但是事實證明他的自信的確是正確的,楚風的確無法掙脫這些鐵索的束縛。
“我說了你逃不掉的。”鳳飲醴有些幸災樂禍,更有些嘲諷地道。雖然他的本意是來和楚風說說話,說說自己心中的煩惱,但是對於這個已經陌生的楚風,他不介意讓自己表現得像是一個小人——反正在楚風眼中,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楚風看了看鳳飲醴,然後笑了起來。那笑容依然冷冽而充滿了嘲諷的意味,還不是一般的嘲諷,鳳飲醴看在眼裏,覺得無比刺眼,無比難以忍受。鳳飲醴握緊了拳頭,但是旋即又緩緩鬆開,才咧著嘴道:“你以為你還能逃出去嗎?”
楚風點了點頭,才戲謔地道:“我為什麼不能逃出去呢,二少爺?”
“嗬,我倒是想要看看,正直的楚風師兄,如何在正義的幫助下,逃出生天,將鳳鳴山莊一幹禍首斬盡殺絕。”鳳飲醴繼續嘲諷,也許是在楚風那陰陽怪氣的口吻的帶動下,他也變得愈發地陰陽怪氣起來,總是會給楚風加上“正直”、“正義”這樣的前綴。
楚風頗是促狹地笑著,挑釁道:“二少爺,如果我逃出去了呢,你又要怎麼樣呢?”
鳳飲醴輕蔑地一哼,才道:“你若能夠逃出去……我……我便給你當仆人。”
楚風的嘴角咧起老高,才道:“二公子這麼高貴的人物給區區在下做仆人,在下實在不敢當。我隻要你當眾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二公子敢嗎?”
鳳飲醴頓時一怒,有些惱火地看著楚風,他根本就不想答允楚風的這個賭約,但是他確信楚風根本不可能擺脫鐵索的束縛從這裏逃出去,所以他狠狠一陣咬牙,冷笑道:“我有什麼不敢!”
“嗬嗬,名門正派自然言出必行。”楚風冷笑幾聲,而後小心翼翼地將小丫放在地上。然後他轉身看向鳳飲醴,才笑道:“鳳二公子,要看看在下是如何擺脫這束縛的嗎?”
鳳飲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楚風微微笑了笑,道:“隻希望二公子不要看到一半,就忍不住了的好。”說著,楚風臉色微微一凜,手中木鞭握在右手之中,直接向自己左肩砸落而去!
“啪——!”一聲清脆骨折之聲頓時在空曠的空間之中回蕩而起,繼而一聲聲接連不絕,仿佛是落雨一般,清脆而利落。
鳳飲醴的麵部肌肉開始不斷抽搐,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胃中翻騰而起,衝到了口腔之中,使得他想要嘔吐。
而站在他對麵的楚風,臉上依然帶著一抹笑容,右手依然不斷地握著木鞭向自己的左肩砸落,對於濺在臉上的鮮血和碎肉與白骨統統視若不見,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皺,就仿佛他正在粉碎的身軀,並不屬於自己一樣。
鳳飲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人,他心裏已經在不斷地呐喊,眼前這個人瘋了,這個人已經瘋得沒有藥可以醫治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鳳飲醴從心底之中感受到了一陣深深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