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飲醴側著頭,看著楚風,她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而是扭過頭,看向了廣闊的星空。
“二小姐,抱歉的話稍後再說,現在我得先看看能不能把你撈出去。”楚風看著柳即,卻是在跟鳳飲醴說話。
鳳飲醴沒好氣地笑了笑,卻因為牽扯到傷口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將嗓子裏的淤血帶動,咳得鮮血四濺。
楚風隨手摸出了一瓶瓷瓶,扔給了宋葉明,道:“五長老,麻煩你了。”
宋葉明看著落在自己手裏的藥瓶,神色有些古怪詫異。
他驚訝地看了看楚風,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又看了看柳即,臉上的神色愈發糾結而可笑。
宋葉明真的有些搞不明白楚風到底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們還是敵人吧?
“五長老,我這是給二小姐的。”楚風清了清嗓子,才很認真地道,“不過落在了你的手裏……那就看你自覺了。”
宋葉明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臭小子跟自己說什麼看自己自覺,搞得像是自己的前輩一樣。
不過宋葉明猶豫了片刻,還是拉開了瓶塞,倒出了兩粒藥丸,送到鳳飲醴嘴邊,喂鳳飲醴吞服而下,又給自己倒了兩枚吞服下了,才把瓷瓶扔回給了楚風。
“多謝五長老了。”楚風說著將瓷瓶塞回了口袋裏,也不去追究宋葉明什麼,而是麵對著柳即,微微欠身道,“多謝二長老擔待。”
柳即當然不是刻意在等楚風做完手裏的事情,柳即遲遲沒有動作,是因為楚風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柳即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人了,自然不會認為這股危險的氣息是錯覺。
這是一種本能,對危險察覺的本能,所以柳即沒有在第一時間行動,因為他想要確認這危險的感覺來自於何處。
在短暫的觀察之中,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卻又總是難以言明,就像是霧氣,看得見卻抓不著。
這種感覺讓柳即很不舒服,所以他更確認了眼前這個青年已經成長到了讓自己都驚訝的地步。
這個青年,和剛才的兩個天才少女不同——之前的兩個少女都隻是才開始長牙的虎雛,而眼前這個人……卻已經長齊了利齒,隻等著磨牙吮血了。
正是這種感覺才會讓柳即心有忌憚,但是直到楚風緩緩開口,柳即才意識到,自己忌憚的時間似乎有些久了。
“你確定要與我一戰麼?”柳即問道。
楚風點了點頭,右手握緊了那根木鞭,才神色鄭重地道:“雖然不才,但是還是要與二長老一較高下。”
楚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裏其實也在打鼓——柳即的修為現在也應該是七階巔峰了吧,自己沒有了納靈丹,就算自己肉身再強悍,再加上一株桃樹神通,但是卻要拿什麼與柳即一戰?
但是楚風卻知道自己應該要站出來,因為鳳飲醴是因為他才被完全卷入了這件事情中。
而現在,鳳飲醴的立場至少不是敵人,甚至因為鳳飲醴的立場問題,讓柳即動了殺心,所以他無論如何不能坐視著,讓柳即殺了鳳飲醴。
柳即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廢話。
他把手裏的柳條一抖,熊熊烈火頓時再次包覆住了柳條,把每一片綠色的柳葉染得赤紅如血,絢麗如霞。
柳即一出手,就是一道柳枝貫穿了虛空,帶著衝天的氣焰,宛如一頭咆哮的火龍,在黑夜之中飛舞。
楚風早已全神貫注,所以對於柳即這一擊始終有所防備,在柳即出手的那一刹那之間,楚風背後桃樹花蕾綻放,一朵朵桃花隨風飄舞,化成了一道粉色的旋風呼嘯著迎上那破穿了虛空而來的一道柳枝。
桃花被盤旋呼嘯的火焰所焚燒,翻卷的火浪更是直接引起了一股股洶湧澎湃的氣旋,發出聲聲的嗚咽,宛如是火焰的怒吼,將每一瓣花瓣牽扯而住,陷入氣旋之中無法得到解脫。
在這道淩空而來的柳枝虛影之前,楚風的桃樹便仿佛是一張紙一般弱不禁風,根本就禁不起摧殘,隻不過是一刹那之間,飄舞的桃花之間便被火焰清掃出一條幹淨的通道,沒有任何桃花能飄落到那通道之間,這裏,完全是火焰的地獄!
柳枝仿佛是一道驚世的劍氣,裹挾著盤旋呼嘯的烈火,在楚風的瞳孔之中,映照出一片璀璨。
崩飛的火星引燃了地麵的幹草,引燃了附近的樹木,刹那之間,天地之中,隻剩下了一片足以吞噬一切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