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嘴裏的最後一粒丹藥吞服而下,當這粒丹藥的藥效散盡的時候,她就可以準備逃跑了。
被困在殺修大陣中的人,都不會再有力氣追擊她,這就是楚風為她爭取到的時間,比簡單的計劃爭取到的時間多出無數倍,也安全無數倍。
隻是如果在謀劃的時候,自己將鳳鳴山莊的戰力再高估一些的話,也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珊瑚有些悔意,她終於意識到,要想將所有的勝券握在自己的手裏,應該做的不是將對手的實力估計在應該有的水平上,而是估計到最強大的水平上。
隻有以如臨大敵的姿態去麵對所有的敵人,才能做到無論敵人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自己都不會束手無策!
這一課,自己記下了。
同樣的錯誤,自己以後不會再犯第二次,自己不會再如今日這般幼稚了。
柳即,希望,下一次我們交手的時候,我已經成長到了足以與你為敵的地步。
珊瑚狠狠咬牙,散陣,抱起小丫便向東方逃竄而去。
紫氣散盡,煙火散盡,場地之中,隻剩下一片荒蕪,就連剛才李隨風的屍身,也在這場瘋狂的進攻之中化為了灰燼,沒有任何殘留。
幾名一起進攻的五階弟子被眾人真氣相互的激蕩直接震得爆體而亡,十數名六階修士被震得吐血昏厥,其餘人人無不因為這混雜在一起的攻擊而受到了來自同門的勁道衝擊而負傷。
隻有幾名七階修士,臉色依舊如常,將所有的衝擊反噬化解在了無形之中。
柳即想要吩咐人迅速去尋找追擊珊瑚,但是他剛要開口,臉色卻又是一變。
其餘的幾名七階修士,臉色也頓時大變,麵色旋即陰沉到了極點。
柳即長出一口氣,看向從另外一邊匆匆趕來的鳳亦舒和張立言等人,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這一戰,盡管阻止了珊瑚所設計的後手,但是結果卻也不如人意。
因為直到這個時候,柳即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中毒了。
這些毒,不是什麼要命的毒,但是卻是很難以清除的毒——化功散。
化功散是一種沒有毒性的毒藥,無色無味,會隨著呼吸進入身體,隨著真氣運轉加速起作用,直到把修士的真氣給散去。
要對付化功散,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吞服藥力強大的丹藥直接以此補充被散去的真氣,還有一種就是多花費一些時間,去吸納靈氣慢慢補回來就是了。
柳即自身就是精通藥理之人,所以想要用劇毒很難,一旦靠近陣法,柳即就會立即發現隨著紫氣翻騰的劇毒。
所以珊瑚和楚風商定的結果便是化功散。
化功散當然也不是不會被發現,但是化功散前期的症狀是真氣運轉受到阻滯,這與殺修大陣的作用有相似之處,所以珊瑚認為化功散具有更強的欺騙性,柳即一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覺,那麼他的注意力便會放在搜尋珊瑚等事情之上,不會再過多地思考真氣的阻滯之感是不是完全由大陣所引起。
柳即也的確是如珊瑚所預料到的,他知道楚風也精通藥理,所以他一直在提防毒藥。
但是入陣的時候他沒有察覺到有什麼毒物,所以他便將思路放在了破陣之上,而後雖然沒有意識到化功散會是這後手,但是卻終究還是搶在了化功散完全起作用之前,化解了危機。
如果柳即沒有搶到這一點點時間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有人被散去了功力,麵對楚風的時候,就隻是一隻小綿羊,畢竟他們誰也沒有那般強大而變態的肉體。
不過真的很值得慶幸,柳即的做法很正確,雖然付出了一些犧牲,但是至少換回了所有人的生命。
不然,整個鳳鳴山莊的精英死在兩個後生晚輩的手裏,這樣的事情,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柳即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知道再想要找到珊瑚,隻怕已經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茫茫東海,比整個陸地寬廣十倍以上,更有上下空間的區分,要找她,談何容易?
即便去滄海閣興師問罪,就憑胭脂一人,就可以震懾住眾人,無論是在智謀上,還是武力上。
尤其是胭脂的三名以安賜姓的弟子,也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所以,付出了這麼多,死了這麼多人,除了斬殺了一個心腸太軟不適合做莊主的鳳飲醴和一個楚風之外,其實什麼收獲也沒有?
柳即突然很想笑,覺得命運真是弄人,自己一心隻想強大鳳鳴山莊,到最後,隻不過是讓鳳鳴山莊的實力再次折損而已。
自己,還真是可悲,又可笑。
(第三卷,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