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月渙直到安排下來房間,確認離水的人都已經遠離之後,才隨手布下一層隔音結界,皺眉道:“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動手?”
楚風沒有揭下頭上的鬥笠,沉聲道:“沒有機會下手,始終有那些刺客跟隨在他的身邊,足足六人,都是精銳,一旦動手又不能戰決,隻會陷入危機之中。..”
三張紫符當然不是分給三個人一起用的,連動手的時機都不能確認,這樣使用那珍貴的紫符,實在是有些暴殄物。
所以隻有楚風一個人使用了紫符,出手的時機也完全交由了楚風判斷處置,楚風不出手,離綾和嘯月渙都不能出手。
“那要怎麼辦?”嘯月渙皺眉問道,“他肯定會派人去淮山那邊弄清楚虛實,留給我們的時間,少則兩日,多不過五。”
楚風皺了皺眉,有些沉吟道:“我總覺得事情有些怪異……”
“嗯?”嘯月渙與離綾也齊齊挑眉,看向了楚風。
“他似乎並不知道當初帶你離開迎雪城的人是我。”楚風眉頭緊皺,有不出的困惑。
“消息沒有傳到嗎?”嘯月渙也不由得微微蹙眉,但是卻也有些懷疑,離水的情報網哪怕因為這次動蕩而被徹底破壞,這種無法禁絕的消息也不可能用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傳到離水。
“不可能,如果他不知道是我……那些殺手怎麼會找上門來?”楚風眉頭緊鎖。
嘯月渙沉吟了片刻才道:“盡管知道,他也不敢隨便猜測我在幫你……畢竟現在我如何從淮山離開的……可還無人知曉。”
楚風心中雖然有所疑惑,卻也覺得嘯月渙的有些道理,微微頷看向離綾問道:“離姑娘知道山門這邊的守山大陣麼?”
他的本行就是陣法,如果有守山大陣的陣圖的話,他就可以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對守山大陣做一些手腳,甚至化為己用也不是不無可能,至少要切斷它的運轉,不能讓它為離若水所用。
畢竟,楚風再自信,也不認為這三個人能夠以一己之力,抗衡一座守山大陣。
離綾搖了搖頭道:“我隻知道下城的守護陣法,山門這邊……一直都是二叔與離若水負責,我也不曾留意過。”
楚風皺了皺眉,一時不語,沉默了許久才道:“嘯月姑娘,還請你帶著我們繞著山門走一圈,我想看一看,能不能想辦法截斷地脈。”
嘯月渙點了點頭,隻是略微做了一些打理,洗了個臉,把秀重新一盤,才帶著楚風和離綾在離水山門之中四處行走。
整個離水山門內的氣氛都很壓抑,就連燦爛的陽光灑在這片山清水秀之地,都不會給人清新愉悅之感。
那樣沉重壓抑的感覺,就像是在霧霾之中的世界,隻有灰蒙蒙的一片,連呼吸都不會順暢。
看起來,即便是傾向於離若水的離水山門都在這場變故之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使得每個人都心翼翼,謹慎提防,生怕會招惹上禍端。
根據離綾的介紹,導致這一切的,是離水山門之內的利益分配的衝突,雖然都歸屬山門一派,反對離水宗族與山門之間並軌,但是在宗族失勢之後,對於如何分配宗族手裏的利益,他們之間又產生了一些分歧和衝突。
這其中最為主要的是兩派就是以離若水為代表的少壯派,和像石玉寬他們這一些老一派的長者。
少壯派是叛變之中的主力,也付出了最多的犧牲和流血,所以少壯派自然要求更多的權力和利益。
而長老派雖然都是在叛變的尾聲才加入這場紛爭,但是正是他們的叛變才給離水宗族最為致命的打擊,徹底奠定了離水宗族的敗局,所以他們也認為更多的權力和利益應該分配到他們的手裏。
在兩派的爭執之下,自然就誕生了很多被推出來當炮灰的人物,不斷地試探離若水的底限。
離若水雖然是少壯派的領軍人物,但是他現在也急需長老派的支持,所以盡管他偶爾會對長老派推出來的炮灰下重手,但是整體上還是忍辱負重以鎮壓少壯派的訴求為主,少壯派為此流了不少血,掉了不少人頭。
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讓楚風也不得不感慨,即便離若水現在接手了離水的權力,但是這個領頭羊依然不是好當的。
離若水畢竟資曆太淺,聲望再高也隻是在同代人之間,而在那些老一輩人物當中,他實在還是有些稚嫩。
更為重要的是,對於山門的這些光杆長老離若水手裏除了利益分配之外沒有任何有效的措施可以換取長老們的支持,畢竟他們又沒有眷屬可以作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