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若水終於想清楚這個環節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手段實在太過溫柔了。..
自己做得最錯誤的一個環節就是還是過於考慮了離水的利益,而放著很多狐狸沒有打。
沒有打這些老狐狸的下場就是他們始終不會與自己一條心,而與自己有著同一條心的人,卻大多都還在成長的過程之中。
也許,在離水血夜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真的想明白,隻有排除了所有的異己,才能夠讓事態按照自己的意願,按照自己的規劃展。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離若水甚至不知道,就算自己戰勝了,那些長老們又會不會借著這個空當把自己除掉,畢竟,現在他們這樣做,已經給雙方本來就有間隙的合作關係製造了難以彌補的裂痕。
哪怕一時能夠維持表麵上的寧靜,也遲早會有爆的那一日。
離水血夜之後,大家都變得現實起來,相信每個人都不會再輕易地相信什麼盡釋前嫌這樣的話語
離若水不會信,那些長老們也不會信。
所以離若水終於開口道:“都住手,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
離若水必須要為自己考慮,他要當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個死人,所以他必須要商量,討價還價出一個讓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化解他有可能會麵臨的險境與僵局。
離若水完,就自己先撤下了雷光與青龍,楚風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化為一道流光便已經衝到了嘯月渙的跟前,一掌擊中胖子刺客胸腹,使得胖子刺客正在運轉的真氣在刹那之間出現了停滯,繼而吐出一大口黑血倒飛而出,被瘦削刺客接住抱在懷中。
而嘯月渙也受到了相同的衝擊,大口大口烏黑的血液從她的嘴角湧出,楚風急忙將嘯月渙摟在懷中,將自己芥子囊中的丹藥掏出喂入了嘯月渙的口中,才警惕地看著離若水。
楚風的形態有些狼狽,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到處都是被青龍所留下的抓痕,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沒有絲毫的疲態,仿佛是這一戰下來,反而戰出了強大的戰意一般。
楚風站立著,看向離若水,沉默了片刻,才道:“你還想要商量什麼?”
“我可以解除所有離水宗族之人的生死符印,也可以把師妹交還給你,但是……你必須保證我能活者離開山門。”離若水笑了笑,才道。
楚風想了想,才道:“這樣你做的這些事情,全部化為了烏有。”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活下來了。”離若水歎了口氣,才看著楚風道,“我所做的事情,隻是為了讓我活下來。我如果不向離浣下手,離浣就會殺了我。我對離浣下了手,離水的宗族又怎麼會放過我?我我沒有異心,可是誰信呢,離浣不相信,師娘不相信,就連師妹也不相信,你又叫我要怎麼做呢?”
楚風抿了抿唇,沒有話。
嘯月渙虛弱地咳了幾聲,她其實更能理解離若水的無奈與辛酸,因為她也來自宗族與山門合一的大派淮山,不過淮山始終是宗族壓著山門,又始終信奉不論出身,隻有強者才能登頂的原則,所以很多風浪才根本就翻不起來。
楚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緩緩開口道:“也許你得對。”
他覺得自己其實沒有任何資格評價離若水做得到底是對還是錯,因為換了他在離若水那樣的處境之上,他也不見得會比離若水做得更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甚至是因為離若水的果決,才把山門與宗族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所將造成的犧牲壓縮到了一個極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