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風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分不清到底是空還是大地的頂,看到一條條熔岩的河流在空中靜靜地流淌。 . .
他忽然一驚,想起自己抱著的楚紫兒不知了去向,急忙坐起身,才現楚紫兒呆滯地坐在自己身邊,目光渙散地看向遠方。
楚風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覺得渾身都有些疼痛,尤其是外傷更是隨著楚風一動作便被而開,疼得楚風齜牙咧嘴。
楚風取出了傷藥,又吞服了兩枚,才微微閉上眼睛,牽引著藥力開始為自己療傷。
之前的那一次爆炸,是楚風無奈之中被迫做出的舉動,他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所能做到的就隻有畢全功於一役。
在死氣的壓製之下,他的真氣又難以運轉,更何況,即便能夠運轉,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所以楚風做了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嚐試。
森羅殿的功法既然能夠引導少量的死氣混雜入真氣之中,那就證明了一點——死氣也能夠被當做靈氣吸納運轉,隻是生靈的肉身承受不起而已。
既然他真氣已經耗盡,那他就隻有拚死一搏,用真氣引導體內肆虐的死氣,激活那些刻在自己體內的陣紋。
刻在體內的陣紋是楚風氣海沒有恢複的時候所準備的手段,氣海恢複之後成為了楚風的預留後招,所以在這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楚風也顧不得引陣紋會對自己造成怎樣的損傷了,幹脆以死氣激,爆出了極其恐怖的威力。
多數的死氣也都隨著陣法的爆被陣法當做靈氣一樣地排出了體內,但是在楚風的體內還殘留著一股極其微弱的死氣。
這股死氣已經侵入了楚風的骨髓,浸染了楚風的血肉,楚風想要排除已經很是困難。但是令楚風覺得訝異的卻是這殘存的一縷死氣並沒有給楚風的身體增加任何負擔,與之相反的是,它還承擔起了真氣的責任,甚至於與真氣並沒有任何兩樣。
楚風微微有些驚愕,但是也沒有來得及多想,隻是簡單地為自己療傷。
因為他還必須要抓緊時間為楚紫兒排除死氣。
之前給楚紫兒喂服的幾粒丹藥能夠讓楚紫兒多撐一會,但是到底能夠撐多久,楚風也不知道,所以他還是必須要快。
在簡單的療傷之後,楚風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坐在身邊一動不動的楚紫兒,輕聲道:“紫兒,現在我試著幫你拔除那些死氣,你不要亂動,好嗎?”
楚紫兒呆呆地看著楚風,雙眼中露出幾分困惑的神色,似乎是聽不懂楚風在什麼。
楚風沉默了片刻,與楚紫兒麵對麵坐下,伸手握住了楚紫兒的雙手手腕,而後緩緩地將自己的真氣渡入了楚紫兒的體內。
楚紫兒體內的狀況比楚風所能想象的還要糟糕。
楚紫兒幾乎全身的經脈血肉與骨骼都已經被死氣腐蝕透徹。
那最後一縷代表生機的真氣,被死氣壓縮到了楚紫兒額間的一個角落裏蜷縮著,卻依然難逃被不斷侵蝕的命運。
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現,在真氣所蜷縮的那個角落四周,都有早已落下的刻印守護著這一縷真氣,抵擋著來自死氣的侵蝕。
但是這守護已經弱得快要支持不住了,每一次死氣起的侵蝕都會使得它黯淡幾分,現在,已經到了被磨滅的邊緣。
十年,楚紫兒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了整整十年。
楚風不知道楚紫兒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楚風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了自己,也許自己根本撐不到十年,撐不到現在。
然而楚紫兒撐到了現在,至少現在楚紫兒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哪怕她仿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表象,但是她還保留著最後一線的生機。
這一線生機,是楚紫兒自己留下來的。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抵抗不了這裏強大而四處彌散的死氣,所以幹脆趁著自己還有餘力的時候,將自己的一線生機封存,用盡所有的力氣來確保它可以支撐足夠久的時間。
楚紫兒之所以會保留這一線生機,大概是因為她對某個人寄予了期望,她知道有個人會來救他——無論過去多麼久,無論相隔多麼遠,她就如此堅定不移地相信著他。
這個人終究還是來了,隻是來得似乎有些晚了,晚到了這個人也已經無能為力的地步。
楚風的神情變得哀切,變得憤怒,變得倉皇不知所措。
從他命運轉變的那一年開始,楚紫兒就陪伴在了他的身邊,無論這段緣分到底是怎麼開始,但是他和楚紫兒都不是無情之人。
時間的沉澱早已使得他們的感情無比的深厚,是朋友,也是親人。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楚紫兒的這副模樣,他卻無能為力,他卻現自己除了眼睜睜地看著楚紫兒被死氣蠶食而死之外,似乎已經做不到任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