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根據一些模糊的證據,我推測我們的樹神已經生了一些前所未有的變化——這與我們所鎮守的那座古碑也許有很大的聯係。..我的母親用她的性命為了我留下了一些線索,所以我將要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為了我的族人,為了我的女兒,不再背負這沉重的宿命,不再時刻籠罩在死亡的陰影。”
“如果你能見到我的女兒珊瑚,那麼請告訴她,父親對不起她。無論我是否還活著或者已經死去,都請告訴我的女兒,我都已經死去。如果不能有助於掘真相,那麼也不必告訴她這裏生的一切。”
鱗真平靜地完這句話,他的身形便漸漸地化為了一縷青煙,帶著一股心滿意足的微笑。那笑容很讓人安心,也很讓人敬佩,那一刻楚風才體會到也許這就是所的父親。
鱗真會這樣叮囑,大概是預料到了,他想要為女兒所做的事情不會一帆風順吧,哪怕還活著,隻怕也難以再回到女兒的身邊。
與其這樣讓女兒掛牽,還不如就此讓女兒死心,在悲痛過後,開始嶄新的生活。
父親大概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吧,不會用複雜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隻是竭盡自己所能地去把所有的重任擔負而起。
這就是父親,無論是他那個沉默寡言老實平凡的父親,還是珊瑚這個風華絕代的父親,在本質之上,都沒有任何的差別。
在他們成為父親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開始用自己的雙肩來為自己的孩子承擔起一片空。
楚風有些悵然,悵然地看著際,莫名地有些眼酸,酸澀得眼角都隨之濕潤了起來。
然而更令他感到震驚的卻是鱗真的母親也曾經做出過一些嚐試,盡管那個女人失敗了,她似乎也了解了一定層次的真相——那這是否意味著當年的大祭司鱗岩其實也明白他們的宿命隻是一個謊言?
那當年鱗岩大祭司又究竟因何而死?
他是為了把真相帶入墳墓,不讓珊瑚再被這悲哀的宿命困擾嗎?
楚風眨了眨眼,再睜開眼時,卻現自己不知在何時已經脫離了那個世界。
他還在那座島上,他站在島中央的泉水旁,他的手浸沒在泉水中,泉水冷冽而沁骨,激得他一陣哆嗦。
剛才所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樣,虛妄而飄渺。
但是楚風知道那應該不是一個夢,他的確去到了那個空間——但是隻怕不是肉身前往,而是自己的神識被鮫人珠所牽引到了那個世界之中。
楚風站起身,回頭看向東方,初升的旭日依然緊貼著海平麵,使得萬頃碧波蕩漾著粼粼的波光。
但是他再也感受不到那寒潭之中傳來的寒意波動,他試著散了神念,卻現自己的神念在島上通暢無阻。
這大概也是鱗真所留下的吧,隻有他的鮫人珠所能觸的一次性的相互感應。
楚風歎了口氣,還是準備先回鮫人族之前的聖地等候趕來的木秋雨,再商量下一步的舉動。
楚風騰身,然而剛剛騰身,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氣息,一股絲毫不加掩飾的氣息從遠方傳來。
楚風有些駭然,因為這股氣息他曾經感受過,那時他還隻不過是一個剛入二階的修士,麵對這樣的人物毫無還手之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感受深深地刻入了楚風的記憶之中,也許他這一生都不會忘掉。
莫是他,便是一些老一輩的人物,麵對這個人的時候,也都會感到深深的恐懼。
過去了這麼多年,楚風以為這種無力感,這種恐懼和無力感會因為他的變強而逐漸消散。但是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個世界上運氣好的人不止他一個,努力的人不止他一個,隨時用生命拚搏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比他運氣好的人也許沒有,但是比他努力,比他拚命的人大有人在,更何況旁人本就比他聰明,本就比他有資質。
所以哪怕他崛起的度快得驚人,也不意味著他就能完全趕上對方的步伐,因為對方也在奔跑,也在前進。
這股氣息屬於靈蛇公子,屬於佘俊群,屬於妖界的傳。
當年楚風才到妖界的時候,靈蛇公子修煉不過二十年,破入七階。
現而今,從那磅礴如大海,浩瀚如汪洋的氣息可以判斷出,靈蛇公子已經破入了九階。
修煉三十餘年,破入九階,這個度放到哪一界都是傳一般的存在。
那個黑衣的身影緩緩地從邊邁步而來,兩步便已經到了這座島的上空,他的神念在一瞬之間橫掃過這座島,而後他陰鷙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精光。
刹那的沉寂之後是一陣狂風,在瞬息之間便將島嶼上所有的植被絞碎成為齏粉,消散在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