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間,本來就沒有死而複生的事情。 . .
死就是死,生就是生。
所謂的死而複生,往往隻是因為死得還不夠透徹,留下了一線生機,並由這生機開花結果,才出現了死而複生。
所以每個人都知道,突然站立起的這數十具屍體,並不是活了過來,而是受到了操縱而站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那個血人為什麼要把這些屍體操縱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些屍體究竟是如何被操縱的。
知道的人,隻有兩個。
一個是路駑,一個是蕭長夜。
死氣,能夠將死得透徹的生物激活,變成另外一種形式的生命。
雖然是生命,其實並不準確,因為他們依然是死的,沒有什麼理智。
但是他們往往還保留著生前的一些本能,最有可能保留的,還是生前最後的念想。
一個人死之前,有可能會是一輩子中最善良的時候,但也可能是一輩子之中最惡毒的時刻。
而這些死於非命的人,很顯然不會在臨死之前去做什麼善良的念想,他們都在惡毒地詛咒著那個罪魁禍。
罪魁禍,就是路駑。
所以當死氣激活他們之後,他們都開始尋找路駑,希望能報仇,希望能完成那惡毒的詛咒。這就是凡人所的怨念,這就是凡人所的惡鬼。
楚風知道他們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因為哪怕他們被激活,他們目前也很弱,不會比一個凡人強大到哪裏去。
但是楚風需要他們,他需要血肉,他更需要屍體來給死氣提供滋養增長的機會。
現在他要利用他所能利用的一切,來與路駑戰鬥,來殺了路駑,哪怕這樣會褻瀆那些死者的遺體。
路駑也猜想到了楚風的目的,所以他不願意給楚風這個機會,他尖嘯著,身形挪轉,雙翼一振,無數枚羽劍便尖嘯著向下方那些怨毒地看著他,齜牙咧嘴,流淌著涎水的屍身斬落而去。
他不願意給楚風機會,也不喜歡那些死人的眼神。
所有用這樣眼神看他的人都必須死,如果他們已經死了,那麼就讓他們再死一遍。
他不是該被怨恨的人,應該被怨恨的是這些人自己,自己太過弱,自己太過無能,被人欺淩,被人踐踏,被人殺死,完全都是自己的過錯,與強大的人有什麼幹係!
無能,就是一種罪。
這,就是對無能的懲罰!
那數百口血劍光芒已經有些黯淡了,但是依然不肯就此將自己的機會放棄,紛紛呼嘯著穿破了虛空,盤旋在那些屍體的上空,阻擋著羽劍的斬落。
羽劍開始與黑色的畢方一起向下方動連綿不絕的攻勢,刹那之間,地之間一片深黑,隻有一線妖冶的紅在艱難地做著抵抗。
血色的大旗終於從遠方收了回來,而後自行揮動著再次向路駑的頭顱劈落下去。
在那大旗之上,出現了楚風的虛影,手裏握著一口血刀,在血刀之上,又有楚風的虛影,手裏握著一個血鍾,血鍾之上,又浮現楚風虛影……
十二尊楚風的虛影,十二件鮮血所凝聚的法器,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互相依托著,互相承載著,不管是哪一環受到了攻擊,其餘的每一環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與全力的支撐,使得這無始無終的詭異循環,麵對著鋪蓋地而來的畢方與羽劍,始終沒有絲毫衰微的跡象。
路駑終於有些變色,在他眼中那十二尊魔神一般的楚風虛影,與十二件鮮血所凝聚的法器,已經演化成為了十二方的地。
每一方的地,都有著魔神率領著其麾下的惡鬼,等待著自己,想要吞噬自己,想要殺滅自己。
恐怖的威壓直接壓在了路駑的身上,使得路駑的呼吸都為之一滯,但是他沒有恐懼,雙眼之中開始有興奮的光芒在閃爍在燃燒,他出了一聲聲尖銳的大笑,不斷擴散的音波震得修為稍弱之人瞬間吐血不止,不得不迅地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滔的火焰,在地之間燃燒著,哪怕此刻夕陽已經沒入了群山背後,騰起的無盡灰塵使得地一片黯淡,隻剩下了一片黑暗。
但是世間,尚有一團火焰,一團向上可以灼穿空,向下可以焚盡大地的火焰。
但是那火焰是黑色的,是將黑夜降臨人間的火焰,而非是帶來光明的火焰。
色,瞬間完全黯淡了下來,就連那朦朧黯淡的塵沙都已經看不見了,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在眾人之間蔓延。
這個黑暗的世界裏,沒有一輪明月,也永遠不會看到太陽,有的隻是亙古的長夜,與冷徹心扉的寒冷,漫漫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