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著柳條衝擊的力道向後退去,每一步都將腳下的方磚踩得猶如蛛網一般皸裂而開,他沒有試圖與那柳條僵持,因為這樣的僵持毫無意義。
他握刀的手就像是流水一般,帶動著已經完成了虹橋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漆黑的弧線,瞬息之間便彈到了他的背後。
他不怕那木鞭會在這個時候貫穿他的眉心,因為木鞭已經失去了支撐,他需要提防的是從背後探出的幾枝桃花。
如果他有餘力的話,他會去想一個大男人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會選用桃花如此嬌豔的花朵。
但是他沒有去想,因為他沒有餘力。
因為他麵對的對手很強大,強大得使得他必須全神貫注地應對,不然稍有不慎就會是必死的局麵。
長刀在他的身後劃出一片光幕,彎曲的刀身反彈,不斷地顫動,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
隨著刀身的顫動,一道道玄光也如波浪一般波動,將從虛空中浮現的一朵朵桃花斬斷,崩碎為了漫的虛影。
對方的應對出乎楚風的預料,他第一時間便意識到,這個人很強,尤其是反應很快,經驗更是充足。
所以他似乎完全了解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預料到了自己將要采取的攻勢。
楚風沒有猶豫,一朵冰蓮在他手中凝結,他撚住冰蓮的枝幹,想要將這一枝冰蓮擲出,短暫地鎖死這片時空,但是幾乎是同時,從那殺手的手裏,放出了一道紅光。
那道紅光很熾烈,甚至還沒有逼近楚風,就讓楚風感受到了難耐的高溫。
但是楚風沒有選擇躲避,他隻是微微瞑目,而後右手高舉木鞭,便朝著那道紅光下劈而去。
那道紅光仿佛是一座奔騰的大山,但是此刻卻有一把開山的斧子從而降,硬生生地把這座大山劈斬成為了兩半。
山脈依然在前進,但是卻被那把斧子不斷地撕碎成為兩片不同的山脈,也不再沿著原來的軌跡一往無前,而是向著兩側繞開了這恐懼的開山的大斧。
殺手的目光落在了那木鞭之上,那是一把平淡無奇的木鞭,不會讓他覺得沉重,也不曾將他手裏的長刀當做麵團,但是那絕非是一般的器物。
他知道,如果能夠奪走那條木鞭,對方也許便不會如此強大。
殺手微微沉吟,他終於開始轉守為攻。
他把左手裏的紅光緊握,保持著連綿不斷的進攻,同時,整個身影便猶如鬼魅一般地向對手逼近。
他提防著對手左手手中所撚的那枝冰蓮,他看著那森森的寒氣,便知道這枝冰蓮出自於何處,也知道一旦被投出這枝冰蓮,會是怎樣的狀況,所以他異常謹慎,卻也異常迅。
楚風緊握著木鞭,對抗著那如洪潮一般愈來愈猛烈的紅光,那紅光顯然是來自於某件不俗的法器,經過了如此漫長的時間,攻勢卻絲毫沒有減緩,反而如排山倒海一般的,越來越沉重。
楚風握緊了木鞭,他被逼得倒退了數步,他注意到了那如鬼魅一般欺上前來的殺手,但是他的右手無法空出來,他隻能握緊了左手中的那朵冰蓮,等待著時機,擲出那朵冰蓮,鎮住時空。
殺手在瞬息之間便已經逼近,他一直注意著楚風的左手,也在等待著那朵冰蓮擲出。
但是他不準備等下去了,因為一個出色的殺手,絕對不能隻是等待,還需要自己製造出完美的時機。
這個完美的時機將會由他創造。
他把身形陡然一緩,手中長刀穿破了赤紅的光幕,刀芒瞬間吞吐,成為了一條長河,猶如一頭覺醒的蛟龍,怒吼著向楚風的麵門襲殺而去。
楚風神色微微一凜,終於還是將左手之中所持的冰蓮擲出。
冰蓮在空氣之中產生了一股股氤氳霧氣,緩緩旋轉著,使得長刀與刀芒同時凝滯在了空中,就連那奔湧不休的赤紅光芒,也都為之停滯。
停滯隻是片刻的停滯,因為下一刻,又是一片玄光從那光幕之後掃出,將冰蓮擊得粉碎,猶如毒蛇吐信一般的玄光跳躍著向楚風手腕襲擊而去。
這突然而來的變故,顯然在楚風的意料之外,那道玄光隻是微微跳躍著,便將楚風的右手自手腕處斬斷,鮮血噴灑,木鞭也隨之翻飛而出。
殺手眼眸中露出了幾分得計,因為他知道,失去了這最大的依仗,對手未必還會是自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