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斬來的一道劍意,嘯月渙咬了咬淡紅的下唇,然後閉上了眼睛,沒有話,也沒有動手。. .
站在嘯月渙身邊的是一個身形挺拔,麵容英俊的青年,也是一般的喜服,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也有些怨怒。
在兩人身邊,還有一些淮山和清流澗的弟子,甚至還有兩名長老,嘯月翊和荀若。
而正是嘯月翊和荀若此刻聯手應對著眾多青年才俊的聯手,才使得聚在一起的淮山與清流澗眾人沒有顯現出頹勢,還在苦苦支撐。
然而這個僵局必然會被打破,因為那些不曾攻上上層長老席的長老們也都在向此地趕來。
比起殺戮那些聲名不顯的淮山和清流澗的弟子來,還是斬殺嘯月翊、荀若,或者本次婚宴的男女主角更為振奮人心,也更為泄憤一些。
然而陡然亮起的這道劍光,卻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怔,沒有人會想到突然有一道劍光會從背後探出,直接將猝不及防的圍攻眾人震得向四周退散而開,清出了一條足以過人的道路,一個身影循著這條道路迅地上前,步入了圍攻人群的最內層。
楚風的神色沒有任何異常,所以沒有人懷疑楚風,因為方才的那一劍很明顯隻是為了清開道路,並沒有要殺人的意思。
所以每一雙看向楚風的眼睛中都充滿了理解,他們都認為這是某個勢力的青年才俊,要親自步入內層參與圍殺,以泄心頭之恨。
沒有人阻攔楚風,也沒有人過多地去在意楚風,他們隻是與內層苦苦支撐的淮山清流澗眾人保持著僵持,沒有人輕舉妄動。
嘯月翊和荀若都在蓄勢,他們不怎麼在乎眼前這些人,因為這些青年才俊以六七階居多,而他們都是八階的修士,而且都成名已久。
他們更在乎即將到來的那些各派長老,所以他們不願意過多地消耗體力,隻是在自家弟子支撐不住的時候,迅地出手援助,確保整體的局麵不會太劣。
楚風的到來卻讓他們心頭一凜。
因為楚風沒有收斂他的氣息,所以嘯月翊和荀若都感覺到了,這股八階的氣息中充滿了戰意,還有一股莫名的嗜血之氣。
這使得他們如臨大敵,這意味著他們的第一個敵手到了。
當楚風出現在他們眼中的時候,無論是嘯月翊還是荀若,都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尤其是嘯月翊,臉色更是變得有些猙獰。
才不過過了一年多,此子竟然已經……躍入了八階的境界,而且氣息如此磅礴,仿佛預兆了其無限的未來與可能一般。
嘯月翊的眼眸中猙獰的色彩愈重,冷笑道:“嗬,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荀若沉吟不語,而是看向了山上,三道流光也在迅逼近,盡管那三道流光的主人也都已經受了一些創傷,但是……他們若是聯手,隻怕自己一方也沒有幾多勝算。
楚風在眾人身前站住了身形,看著嘯月翊,道:“我不是來尋仇的。”
嘯月翊一挑眉,冷笑道:“我是該感謝你的寬宏大量嗎,還是該問一問,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楚風看著嘯月翊,神色很是坦然地道:“我是來帶她走的。”
他一邊著,一邊指向了淡然地站在廢墟之中的嘯月渙。
廣場之上,一片死寂,猶如時間凝滯,連呼吸也不再被聽聞。
直到一縷青絲揚起,時間終於再次恢複正常。
風吹拂起嘯月渙的青絲,那一瞬間,無數雙眼睛投向了嘯月渙。
嘯月渙有些蒼白的麵龐上浮出了一絲紅暈,但是卻很快地轉為了眼眸中的黯淡。
她無奈地笑了笑,櫻唇微微翕張著,想要囁嚅幾句話來,卻又不出聲。
她隻是覺得心中很酸楚,很是委屈,卻又無處可訴。
你又不能與我相守,即便帶我走又能如何?
我便是不用嫁了我不喜的人,難道又還能嫁與你為妻?
若是你我皆是那尋常的庸人,妻妾成群,齊人之福,自然也無不可,但是不論是你是我,還是那早已獲得你承諾的人,又有哪個能夠接受?
隻是,分明的這般不甘,這般難受,卻又為什麼還是覺得心裏有一陣暖流,在瞬間便遊走遍了周身,使得身軀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使得有些冰冷的指尖,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嘯月渙的眼眸裏騰起了氤氳的霧氣,使得整個世界都變得一片朦朧。
我跟你走。
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嘯月渙想要出這一句話,但是她櫻唇微微翕張著卻沒有一點的聲音,有的隻是慢慢滑落在腮邊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