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澗,聞名便可以知道其族人屬於水族。 . .
但凡水族,往往以龍為尊。
而清流澗的劍法中,最為有名的一劍,便是荀侃這一劍——龍怒目。
這一劍很沒有道理,因為這一劍其實根本就不是劍法,而是術法。
雖然清流澗本來就不擅長肉搏,其所謂的劍法,更是以術法居多,少有的幾個劍招也都是近身時自保之用。
但是在清流澗數量繁多的劍法之中完全拋卻劍法的形式,僅僅以劍為媒介來進行術法,龍怒目卻是唯一的一劍。
盡管這一劍很多人都認為不應該算是劍法,然而卻無人敢否認其的威力。
因為術法之下,從而降的那一道劍光,很強。而且,這一道劍光根本無處可躲——龍怒目,但凡那一雙睜開的龍目所能窺見之所,便是劍光所能擊中之地。
有些招式,威力很大,但是隻要被躲開,再大的威力都是空談,反而還不如確實命中對手的一次平凡的攻勢。
而龍怒目,卻是有著巨大威力,與必然擊中對手的一招,所以從來沒有人質疑過這一招的威力,隻是對於它到底是不是劍法,頗有爭議。
但是顯然此刻不是爭議龍怒目到底是不是劍法的時候,現在是決一生死的時候。
很多人都在看楚風,看楚風要如何強行去接那一劍。
但是楚風卻依然若無其事地在向前,最後幾多殘缺的冰蓮勉力地彙聚到了楚風的頭頂,要去抵擋這一劍。
這一劍從產生到落下的時間很短暫,所以人們都沒有來得及去想任何的事情,隻是剛剛看到冰蓮上浮,這一劍便已經斬落而下。
八階修士全力的一擊,直接引起了空間的扭曲,而在呈長條狀扭曲的空間的最下方,是一個麵色平靜地向前衝殺的青年。
他右手握緊了一口刀,左手緊緊扣著刀身,毫無畏懼。
他頭頂所有旋轉的冰蓮都在瞬間暴潰,連冰塊碎裂那清脆悅耳的叮當都沒有來得及出,就被這一劍的巨大能量徹底蒸為水汽。
這並不讓眾人感到什麼意外,畢竟那一劍是龍怒目,畢竟荀侃現在的修為也有八階中段或者下段——所以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人們意外的是在所有人都以為楚風會去接這一劍的時候,楚風卻偏偏沒有接,就好像徹底無視了這威力無雙的一劍一樣,不得不讓人感到幾分震驚。
他要做什麼?
他的劍會指向哪裏?
知道這個答案的自然隻有楚風,但是這並不妨礙人們對此作出揣測。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其實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荀侃。
隻要以荀侃為目標前進,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到底會受多重的傷。
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個反應,也是他們認為最為正確的揣測,如果不是如此,那這個人為什麼不去接那一招呢,不管能化解多少力道,但是至少可以讓自己承受的傷勢輕很多啊。
但是他沒有,他就是要去承受這樣的傷勢,根本就不在乎。
這樣的打法,通俗地可以稱之為以命換命,隻有麵對有著深仇大恨之人,懷著必殺方可之心,才能夠做到以傷換傷,以命換命而依然如此地平靜淡漠,就好像渾不在意一樣。
所以人們再一次堅定了他們的想法,眼前這個來自凝寒教的聲名不顯的青年,與淮山,與清流澗有著不共戴之仇——隻是那會是什麼仇呢?
目光紛紛落在了人群最內層的冰之祺身上,然而冰之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可以讓人猜測幾分的表情,所以人們的目光隻是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便又被那劍光吸引了過去。
劍光在下落,還不曾斬落到楚風的頭上。
有人開始想,這一劍,未免太消耗時間了一些。
在他們的印象中,龍怒目,不是一個會這樣拖拖拉拉的招式,龍怒目,既然是帶著怒意,那便必然是幹脆利落的招式,是決勝的招式,不會留下時間給他們想這麼多的事情。
荀侃也微微變色,他也現了,在對手頭頂那三寸的距離之內,距離感徹底失效。
在他看來,這一劍的度並沒有變,變的是距離。
對手還用了別的法器,可以更改距離感的法器。
荀侃暗罵一聲卑鄙,但是他卻不得不強行中段這一招龍怒目,因為他若是持續下去,對手就到了自己的跟前,而自己的劍卻還難以落到他的身上。
與其被對手逼得收招落入被動,還不如盡快收招,才能分心繼續保持距離,同時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