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你確定你們事成之後,就一定能獲取比現在更大的利益了?”楚風問道。
鴆鬼樓微微挑眉,才道:“也許是吧。”
楚風也不由得一怔,道:“我不相信堂堂的大雪山山主會為了一個也許,做出這樣不明智的舉動。”
鴆鬼樓“嗬嗬”笑了笑,道:“你信不信,與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又有什麼義務將我的所思所想都交給你知曉麼?還是,你太過於把自己當回事,認為每個人都應該圍繞著你轉動,失去了你的支撐,這個世界都會無法運轉?”
楚風笑了笑,卻沒有再答話,鬆弛的肌肉再度緊繃了起來。
與鴆鬼樓的對話,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
鴆鬼樓會話,自然不是為了拖延時間,那是因為他自信,他自信哪怕上幾句話,也不會影響他辦事的速度。
換而言之,在他眼中,他跟前這幾個放到世間也都已經算得上高手的人,甚至還無法進入他的眼界。
鴆鬼樓想要殺死這些人,太簡單了。
哪怕是現在狀態最好的冰之祺,在鴆鬼樓的眼中,最多也不過是兩招之內便可以解決的枯骨。
鴆鬼樓微微抬起了手臂,指間凝聚了一片深褐色夾雜著白色斑點的羽毛。
那片羽毛很輕盈,輕盈得就仿佛是根本沒有質量一般,隨著鴆鬼樓微微彈指,那片羽毛便打著旋,向冰之祺落了過去。
冰之祺想要躲閃,冰之祺想要招架,卻發現自己的動作延緩了無數倍,慢到了讓他難以接受的地步。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片羽毛緩慢地旋轉著飄近,那在羽毛邊緣的森然的肅然殺意也隨著一點一滴地侵入了他的肉體,在一刹那之間便將冰之祺的髒腑筋脈徹底震碎,一大口的血霧便噴了出來,將附近染得一片嫣紅。
“阿祺!”離綰不由得驚呼出聲,卻也無能為力,因為她此刻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壓得她渾身的血肉都在哀鳴。
冰之祺握緊了手中凝世刀,看著那一片羽毛,眼眸了流露出無限的戰意。
他怎麼可以現在就被殺死了?
他還要等一個人回來,那個人承諾了他一定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也允諾了那個人一定會等到她的回歸,他怎麼可能就在這裏被殺死?
冰之祺握緊了刀,他不甘,萬分的不甘。
但是他無能為力,境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已經不能用甘願或是不甘願來扭轉局麵的了。
力量,他需要更為強大的力量。
隻有突破了八階,隻有進入了九階,他才擁有能夠與鴆鬼樓抗衡的力量,隻有進入了九階,隻有達到了九階,他才有機會活下去。
冰之祺的咽喉深處有憤怒的呐喊在醞釀,那仿佛是野獸走到了死地才爆發出的哀鳴,充滿了力量,卻又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他手裏的凝世刀在那一刹那被他捏得發出了“哢擦”的響聲,就好像是有碎裂的聲響沿著刀身在蔓延。
楚風在那一刹那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他的目光迅速地轉移到了冰之祺的腰間。
冰之祺腰間的凝世刀所散發的寒氣在刹那間都收縮凝聚在了一起的,徹底地吸附在了凝世刀的刀身之上——一直處在朦朧氤氳的霧氣之中的凝世刀,也終於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口極其晶瑩,極其璀璨的長刀。
刀身的弧線圓潤而平滑,讓人一眼看上去,想到的卻是流水淙淙。
刀身的每一個麵都是透明而純淨的,透射與反射著整個世界的投影。
那其中最清晰的,便是冰之祺那張英俊的麵容。
而此刻,正有裂紋順著刀柄,向這些平整的鏡麵侵襲,使得鏡麵迅速地崩裂,或者凸起,或者下陷。
冰之祺那張英俊的麵容頓時有了一些變化,一條裂痕穿過了他的麵龐,使得他的麵龐看起來無比的猙獰。
凝世刀竟然碎了?
楚風有些詫異,不能理解凝世刀為什麼會碎裂開,這可是一口帝器,這可是雪帝消失前留給後人的他畢生的心血。
然而此時此刻,沒有任何征兆的,這口帝器碎了。
這樣的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楚風相信凝世刀會碎裂,絕對不會是因為鴆鬼樓的攻勢,也絕對不是因為冰之祺握得太緊。
凝世刀之所以會碎裂,隻有兩個可能。
一個可能,是一位大帝讓它碎裂了。
第二個可能,則是凝世刀自己選擇了碎裂。